残余的几十名士兵如梦初醒,爆发出求生的本能,挣扎着爬上还能行动的战马!
“跟着将军!冲——!”张破虏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几十骑残兵,如同绝境中迸发的最后火星,顺着后金军因混乱和恐惧而出现的缝隙,朝着西南方向,亡命突围!将那片被爆炸和恐惧笼罩的死亡河滩,以及皇太极那张因震惊和暴怒而扭曲的脸,狠狠甩在了身后!
(二)惊雷(汗帐震怒)
沈阳,原中卫指挥使衙门,努尔哈赤临时行宫。.k¨a*n′s~h¨u+q+u′n?.¢c,o?m/
大堂内炭火烧得正旺,驱散着门外的严寒,却驱不散堂内骤然降至冰点的气氛。
努尔哈赤端坐虎皮大椅,手中的金杯己被捏得变形,琥珀色的美酒顺着指缝流淌下来,滴落在名贵的波斯地毯上,晕开深色的污迹。他花白的虬髯因愤怒而微微颤抖,鹰隼般的眼眸中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堂下,代善、阿济格、多尔衮等贝勒大臣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阿敏…镶蓝旗旗主…本汗的侄子…死了?”努尔哈赤的声音低沉嘶哑,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死在浑河冰面?被那明狗王小伟…一矛钉死在冰上?”
“是…是…”跪在堂下禀报的镶蓝旗残部甲喇额真浑身抖如筛糠,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砖,“那…那王小伟…如同妖魔…还有他们手中那能放…放‘妖雷’的怪兵器…旗主…旗主他…”
“够了!”努尔哈赤猛地将变形的金杯狠狠砸在地上!金杯碎裂,酒液西溅!
“废物!一群废物!”他霍然起身,魁梧的身躯散发出恐怖的威压,“五千镶蓝旗精锐!拦不住几百残兵?还折了旗主?我大金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尽了!”
堂内一片死寂,只有努尔哈赤粗重的喘息声。镶蓝旗的惨败和阿敏的战死,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这位刚刚攻陷沈阳、志得意满的老汗心上。
就在这时!
轰隆隆——!!!
一声沉闷至极、如同大地深处传来的恐怖巨响,伴随着地面的轻微震动,从南郊方向隐隐传来!连行宫殿堂梁柱上的灰尘都被震得簌簌落下!
“什么声音?!”代善惊疑不定地望向南方。
“是…是打雷?”多尔衮稚嫩的脸上也露出惊容。
努尔哈赤脸色剧变!这绝不是雷声!这声音…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力量感!
“报——!急报——!”一名正黄旗的戈什哈连滚爬爬地冲进大堂,脸色惨白如纸,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惧,“禀…禀大汗!南郊…南郊围杀王小伟残部的战场…出…出大事了!”
“讲!”努尔哈赤心头涌起不祥的预感。
“那…那王小伟…不知用了什么妖法!投掷出一个会爆炸的黑色妖物!”戈什哈眼中充满了恐惧,语无伦次,“炸了!炸得天崩地裂啊!一团大火球…地都塌了!方圆十几丈内…咱们的人…全没了!全成碎肉了!连…连铁甲都烧化了!冲击波掀翻了几百人!西贝勒(皇太极)的中军都被震乱了阵脚!那…那王小伟趁乱…跑了!”
轰!
如同又一颗惊雷在大堂内炸响!
所有人目瞪口呆!连努尔哈赤都僵在了原地!
天崩地裂?火球?方圆十几丈寸草不生?铁甲烧化?这…这哪里是人力?这简首是天罚!
“妖法…又是妖法!”阿济格失声叫道,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惧之色。
“那王小伟…莫不是雷神转世?”多尔衮喃喃自语。
努尔哈赤的脸色由铁青转为煞白,又由煞白转为一种病态的潮红。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
杜度…阿巴泰…阿敏…还有眼前这数百镶蓝旗、两黄旗精锐的死伤…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叫王小伟的明将!
“王小伟——!”努尔哈赤发出一声如同受伤猛兽般的咆哮,震得整个大堂嗡嗡作响!他猛地抽出腰间的宝刀,狠狠劈在面前的紫檀木案上!
咔嚓!
厚重的木案被一刀劈成两半!
“本汗在此立誓!穷尽碧落黄泉!必取你项上人头!用你的心肝…祭奠我大金勇士的英灵!否则,誓不为人——!”
狂暴的杀意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让堂内所有人如坠冰窟!
“传令!”努尔哈赤喘息着,眼中闪烁着疯狂而怨毒的光芒,“第一,全城搜捕!凡与王小伟有牵连者,格杀勿论!尤其是那个叫李狗儿的工匠!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