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来自唐玉音。
他缓缓转过身。
唐玉音站在那里,脸上的血色已经彻底消失,白得像一张纸。她看着那具冰棺,或者说,是看着棺中的女人,身体抖得不成样子。
那是一种混杂着滔天恨意、无边悔痛和极致杀意的扭曲表情。
项川从未见过一个人,可以在一瞬间,流露出如此复杂而又如此纯粹的情感。
他感觉自己和她之间,某种无形的联系,在那一刻被彻底斩断了。一种冰冷而陌生的感觉,将他笼罩。
“你……”
唐玉音的嘴唇开合,吐出一个字,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找死!”
话音未落,她动了。
她没有扑上来,也没有拔剑。她只是将怀中的古琴,猛地往身前一推。
那张古琴悬浮在半空。
她的右手五指,如一道闪电,狠狠地拨动了琴弦!
“铮——!”
一声裂金碎石般的琴音,炸响!
音波不再是无形的。
它在空气中,凝聚成一道肉眼可见的、半月形的透明利刃,裹挟着无与伦比的杀机,朝着项川的脖颈,横斩而来!
快!
快到极致!
项川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来不及思考,也来不及质问。死亡的威胁,让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尖叫起来。他全部的真元,在瞬间凝聚于身前,化作一道仓促而成的护盾。
“砰!”
音刃斩在护盾上,发出一声巨响。
项川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传来,整个人被直接轰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庭院的墙壁上,撞得整面墙都塌陷了下去。
喉头一甜,一口血涌了上来,又被他强行咽了回去。
他撑着地,勉强站起,胸口剧痛,气血翻腾。
他看向唐玉音,那个平日里清冷如仙的女子,此刻却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复仇恶鬼。
“你疯了!”项川低吼。
“疯?”唐玉音凄厉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比哭声更让人心悸,“是你!是你毁了一切!是你亲手杀了她!”
她说话间,双手在琴弦上疯狂地舞动。
“铮!铮!铮!铮!铮!”
一连串急促的琴音,化作了漫天的音刃,如同一场死亡的风暴,铺天盖地,将项川所有的退路,尽数封死。
每一道音刃,都带着必杀的决心。
项川的脸上,再无半分平日的从容。
他错了。
他错估了这地窖的秘密,更错估了唐玉音的决心。
这不是切磋,不是警告。
这是,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