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萤火虫的夏夜。他轻轻吹了口气，蚂蚁被吹走了。

"跑吧，小家伙。"他喃喃道，"这场战争不属于你。"

九五式坦克的引擎轰鸣声盖过了远处的炮火。佐藤一郎调整着潜望镜，汗水顺着眉毛滴入眼睛。英军给了他两个选择：驾驶这辆坦克去后方维修站，或者...开往前线。

"你确定要这么做？"英国士官最后一次确认，"没人会责怪你选前者。"

佐藤没有回答。他的手指抚过仪表盘上刻着的小字——这是辆参加过南京战役的坦克，某个不知名的乘员在角落里刻了"回家"二字。现在这两个字被干涸的血迹模糊了。

"我认识这辆车。"佐藤突然用日语说，随即换成结巴的英语，"它...有很多罪恶。"

士官似乎明白了什么，默默递上一个水壶。佐藤灌了一大口，劣质威士忌灼烧着喉咙。他拉动操纵杆，坦克缓缓转向东方——那里，最后的夕阳正被硝烟吞噬。

夜幕降临前的最后一刻，英军炮兵终于开火了。炮弹呼啸着越过平民的头顶，砸在日军第二梯队的阵型中。乔治亲王站在指挥坦克上，看着爆炸的火光将天际染红。

无线电里传来各部队准备就绪的报告。乔治深吸一口气，刚要下令总攻，通讯兵突然尖叫："殿下！前线观察哨报告，有辆日军坦克正冲向敌人防线！"

乔治举起望远镜。暮色中，一辆孤零零的九五式坦克正全速冲向日军阵地，炮塔上绑着面奇怪的旗帜——半面日军旗，半面白布。坦克像把尖刀刺入日军队伍，机枪扫射着驱赶平民的士兵。

"那是...佐藤？"辛格将军难以置信地问。

乔治没有回答。他的望远镜追随着那辆疯狂的坦克，看着它撞翻日军机枪阵地，看着它被至少五发反坦克炮击中，最后化为一团火球。在爆炸前的瞬间，他似乎看见炮塔舱盖打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举着燃烧瓶跳向最近的日军火炮。

"全体注意。"乔治放下望远镜，声音前所未有的坚定，"为了拉朱，为了阿尔琼失去的兄弟，为了..所以因为战争而死去的生命..前进。"

数百台坦克引擎同时咆哮，大地为之震颤。在这钢铁与血肉的洪流中，乔治亲王拔出了他的佩剑——那把自诺曼底战役后就很少使用的武器。剑身在火光中映出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和远方渐渐升起的血色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