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时的灼烧感,那个瞬间的本能反应改变了一切。+墈,书¨君? .最¨芯*璋*结-庚,鑫.快,帐篷里其他战俘投来的目光充满鄙夷——在他们眼中,他比敌人更可恶。
"我妹妹死在重庆大轰炸。"山本凑近,呼吸里带着腐臭味,"就因为你们这些懦夫,她白死了。"
佐藤突然抓住山本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对方龇牙咧嘴。"你妹妹怎么死的我不知道。"他声音嘶哑,"但我知道南京发生了什么,知道新加坡发生了什么。"他指向帐篷外隐约可见的火光,"而现在,我们都要变成那样了。"
帐篷帘子突然被掀开。一个高大的英军士官用生硬的日语喊道:"会修坦克的!出来!"
佐藤条件反射般举手——他在被征召前是东京汽车厂的技师。山本冷笑一声:"看啊,帝国军人要去帮敌人了。"
走出帐篷时,佐藤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士官领着他穿过忙碌的营地,来到一处用帆布遮盖的维修区。帆布下是几辆受损的英军坦克,技师们正忙着更换履带。
"那个日本坦克,"士官指向远处单独停放的一辆九五式轻型坦克,"能修吗?"
佐藤走近检查。坦克的炮塔被击穿,但底盘基本完好。他钻进驾驶舱,熟悉的仪表布局让他鼻子发酸——这和他在满洲开过的型号一模一样。
"需要...零件。"佐藤结结巴巴地用英语说。
士官咧嘴笑了:"亲王殿下说你会这么说。"他拍拍手,几个士兵推来辆装满日军坦克零件的推车,"从战场上收集的。"
佐藤的手抚过冰冷的金属,突然明白了什么。他转向东方,那里是日军防线的方向。英国亲王不是要修坦克,是要他做出选择。
暮色如血般浸透天空。乔治亲王站在观察哨里,望远镜中的景象让他的胃部绞痛——日军驱赶着平民走在最前方,老人、妇女、孩子,像一道血肉屏障。
"他们疯了..."辛格将军的声音在发抖,"这是违反所有战争公约的!"
乔治放下望远镜,转向通讯官:"联系到蒙巴顿了吗?"
"联系上了,阁下。"通讯官咽了口唾沫,"他说...他说在这种情况下,任何指挥官都不会被谴责..."
乔治的拳头砸在木桌上,震翻了墨水瓶。蓝色墨汁在作战地图上蔓延,像一片微型海洋吞噬了代表日军的红色箭头。他想起莉莉贝特最后一封信中的话:"有些决定之所以艰难,正是因为无论怎么选都会后悔。"
"命令炮兵。"乔治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瞄准...瞄准日军第二梯队。"
军官们倒吸冷气。这意味着要放任第一梯队的平民进入杀伤区。辛格将军抓住他的手臂:"殿下,历史会如何评判我们?"
乔治看向自己染血的绷带,那里还残留着佐藤一郎挡子弹时溅上的血迹。"历史由活人书写。"他轻声说,"而我们的任务是让更多人活下来。"
远处传来第一声炮响。不是英军的25磅炮,而是日军的九二式步兵炮。炮弹落在医疗帐篷区,红十字标志在烈焰中化为灰烬。
疼痛是陈纳德唯一能确定真实的东西。他的左肩伤口己经感染,高烧让眼前的景象不断扭曲。日军审讯室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排泄物的气味。
"美国佬,你的飞行中队在哪里?"翻译官用带着加州口音的英语问道。
陈纳德咧嘴笑了,断裂的牙齿渗出血丝:"德克萨斯,有空来喝威士忌..."
军棍重重砸在他的膝盖上,剧痛让视野一片雪白。陈纳德透过血雾看见审讯官把玩着他的身份牌——上面刻着他女儿们的生日。这个细节比任何酷刑都更有效地击穿了他的心理防线。
"再问一次,"翻译官凑近,"英军明天的进攻计划?"
陈纳德的意识开始飘散。他想起乔治亲王在最后一次简报会上说的话:"如果我们输了这场战争,至少让我们输得像个人。"当时他觉得这是英国佬的矫情,现在却成了唯一的慰藉。
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几个日军军官慌张地交谈着,陈纳德只听懂"英国坦克"和"突破"几个词。审讯官脸色大变,匆匆跟着离开,忘记锁上镣铐。
陈纳德用尽最后的力气,从靴底抽出隐藏的剃刀——那是他在坠机前就藏好的。刀片割开皮肉的感觉几乎算得上愉悦,至少这是他自己选择的疼痛。
当鲜血流到地面形成小小的水洼时,他看见了一只蚂蚁。小虫子绕着血泊转圈,像在跳某种奇怪的舞蹈。陈纳德想起德克萨斯的牧场,想起女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