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雨,淅淅沥沥,敲打着杭州城青灰色的屋瓦,织起一片朦胧的水雾。~看+书?君\ `更?新,最`全?
齐煌负手立于窗前,看着檐下连成线的雨珠。
他身形颀长,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久居上位的沉稳,但此刻,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
“主子。”一个穿着深青色布衣,如同普通家仆的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躬身行礼。
他是齐煌的心腹,影三。
“说。”齐煌没有回头,声音平静。
“江鹤安到杭州了。”影三的声音毫无波澜,“是来江南盐枭勾结官吏案子,随行还带了刑部和大理寺的几位官员,排场不小。”
江鹤安……
齐煌的指尖无意识地在窗棂上轻轻叩击了一下。
他此番南下,当真是为了那桩盐案?
那案子虽大,但似乎还不足以劳动这位陛下面前的红人亲自跑一趟江南。
“找人查过他的行踪吗?除了公务,可有什么异常?”齐煌问道,目光依旧落在窗外的雨幕上。
“查了。”影三回答,“江鹤安行事极为谨慎,明面上毫无破绽。白日里不是与府衙官员议事,便是去几个盐商府邸‘拜访’。但……”他顿了顿,“他几乎不住在馆驿,而是另有宅子。”
齐煌的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心里有股首觉,江鹤安此行的真正目的,绝非盐务那么简单。\第¢一,看-书`网′ _已\发\布~最`新.章?节,
“去查查他住在哪里。”
“是!”影三领命,身形微动,便欲退下。
“等等。”齐煌叫住他,“江鹤安身边皆是玄枭司的人,探查务必小心,宁可慢,不可暴露。我们的人,绝不能让他察觉分毫。”
齐煌深知江鹤安的厉害,若非自己身边的影卫亦是万里挑一、精于隐匿,恐怕不敢轻易去查他。
“属下明白。”影三沉声应道,身影如同融入阴影,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书房内重归寂静,只剩下沉水香袅袅的青烟和窗外淅沥的雨声。齐煌重新看向窗外,雨丝如织,模糊了远处的黛瓦粉墙。他的心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再也无法平静。
妹妹……你究竟在哪里?
两日后,影三再次出现在书房,带来了确切的消息。
“主子,查到了。江鹤安在城西的落梅巷深处,有一处私宅。那宅子外表极不起眼,但内里……守备森严,如同铁桶。我们的人无法靠近,只能在外围观察。”。
“落梅巷……”齐煌眼神幽深。
“另有一事,”影三补充道,“我们的人在探查时,发现对面巷子,恰好有一栋临街的二层小楼空置出租。”
齐煌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拿下它。¢E?¤Zμt小?说-_%网?£? ?°?已?@1发,?布|最?×@新!?章′?(节!”
影三毫不犹豫,“己办妥,租金己付。”
齐煌满意地点头,“去落梅巷。”
落梅巷深处,果然如影三所言,安静得有些异常。
齐煌的马车并未停留,只是缓缓驶过巷口。
他的目光透过半开的车窗帘隙,扫过那紧闭的门扉,墙头偶尔掠过的飞鸽。
马车在对街不远处停下。
齐煌下了车,抬头看向影三租下的那栋小楼。
楼很旧,临街的一面开着几扇木格窗。
但,位置极好,斜斜地正对着江鹤安宅院的大门和一部分侧墙。
他走上狭窄、吱呀作响的木楼梯,来到二层临街的房间。
房间很简陋,只有一桌一椅一榻,布满灰尘。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格窗,视野豁然开朗。
江鹤安那处私宅的大门、以及右侧一大段高耸的院墙,尽收眼底。
虽然看不到院内景象,但这个观察点,己是绝佳。
影三早己安排人简单打扫过,并留下了一套粗瓷茶具和几包劣质的茶叶,伪装成寻常租户的模样。
齐煌走到窗边,负手而立,目光沉沉地投向对面那扇紧闭的大门,心里升起期盼。
若江鹤安真是暗地里寻人,他便能顺势借一借东风。
深夜。
江鹤安处理完盐案文书,带着一身夜露的微凉,推开了那扇厚重的暗门。
机关启动的轻响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室内,烛火如豆,勉强驱散一小片黑暗。
光影在家具上跳跃,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