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后那里出来,夜色深沉,稍稍有了些凉意。?g`o?u\g!o¨u/k.a·n?s¨h?u~.`c_o?m^
琅嬅扶着魏璎珞的手,走在回营帐的路上,脚步有些虚浮。
晚风吹得宫灯摇曳,灯影幢幢,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琅嬅一路沉默,眉间的忧愁却越锁越紧。
她终是没忍住,声音里带着些不确定。
“璎珞,你说…皇上当真会同意给璟瑟建公主府,让她留在京城吗?”
方才在太后面前撑起的镇定从容,此刻己不复存在。
为人母,她终究还是怕。
科尔沁远在千里之外,条件艰苦,女儿自小金枝玉叶,哪里受得了那份罪?
一想到女儿可能要远嫁,她的心就揪的紧紧的。
魏璎珞感觉到她手心的冰凉,安抚的回握。
“娘娘宽心。”
“为待嫁的公主在京中建府,我大清历来都有,不是什么破天荒的头一遭。”
“皇上英明,又最是疼爱和敬公主,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奴婢觉得,娘娘不必忧心。”
她笃定的语气,让琅嬅纷乱的心绪稍稍定了定。
魏璎珞内心坦然,建府是常有的事,皇上没理由不应。
可这后宫里,多的是见不得人好、专会下绊子使坏的腌臢货。
一件理所应当的事,也能被她们搅合成一滩浑水,扯上许多算计。*3~8\看.书\网· ¨免!费^阅\读¨
不过,有她在,谁也别想动皇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孩子!
琅嬅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皱着的眉头略微松开。
夜风吹乱了她鬓角的发丝,也吹走一些愁绪。
翌日清晨,弘历正在批折子
窗外几声鸟叫,扰得弘历心头无端烦躁。
手中的朱笔重重顿在奏折上,晕开一团刺目的红。
李玉碎步从殿外进来,瞧了一眼弘历难看的脸色,不自觉吞了口口水。
躬身禀道:“皇上,奴才去给太后请安,太后娘娘有话,让奴才告知您。”
弘历不耐的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说吧。”
“太后娘娘说…说是皇后娘娘心疼太后爱女之心,不愿太后为此烦忧,己经应下了和敬公主与科尔沁的和亲,请皇上宽心。”
闻言,弘历一愣,脸上都是不可置信。
琅嬅同意?
他这些天被烦的厉害,两边都不想去。
心里虽然知道肯定是璟瑟去和亲更好,只是琅嬅就剩这一个孩子了…
他脑中浮现出那张素来温婉大方的妻子。
刚开始提起和亲的时候,哭的那样伤心。
身为自己的发妻,应该多为他考虑才是。
谁曾想前两日还罚了劝和敬去和亲的如懿!
对此,他心里是有不满的,只是怜她爱女之心,不愿意再惹她更伤心。′5_4¢看/书¨ ,免.费+阅·读*
自己还没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她竟然就这么应了?
弘历心中刚升起一点欣慰,随即就被更汹涌的愧疚淹没。
璟瑟…他的第一个女儿,他捧在手心的明珠。
那个粉雕玉琢、跟在他身后软软糯糯喊着“皇阿玛”的小团子,转眼就要被送到那偏远之地。
一想到这,弘历的心酸酸涨涨的。
又想起如懿被罚的事情,自己还没定下来,她就跑过去胡说八道!
现在想来,何其讽刺!
琅嬅为了大清,连亲生女儿的终身幸福都能牺牲。
这份深明大义,衬得某些人越发不懂事。
弘历心底窜起一股无名火,连带着对如懿也迁怒起来,只觉得那张脸最近真是碍眼得紧。
“传旨!”弘历的声音冷冷。
“赏皇后赤金百两,东珠十斛,蜀锦十匹。”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
“和敬公主…所有赏赐,加倍。”
话刚出口,他就觉得无比空洞。
这些冷冰冰的东西,能换回女儿的笑脸吗?
能抚平一个母亲午夜梦回的心碎吗?
他沉默了许久,看向身边的李玉,也是一脸的不耐。
“进忠。”
他哑着嗓子吩咐。
“随朕去看看皇后和公主。”
见弘历没叫自己,李玉的脸色很难看。
进忠低头躬身,斜斜的看了自己师父一眼,脸上带上一抹艳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