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疯子道侣。¢v!7`x`s-w′.+c,o?m/
还好他很理解。
怀钧这么任性的人,只有鬼才能包容。
“疯子。”衣绛雪双臂撑在他头颈之侧,俯身看去,檀木长发如珠帘垂幕,丝丝缕缕绕着心。
“彼此彼此。”裴怀钧明明被厉鬼缠身,非但没有觉得危险,反而好像宁愿被鬼吸走浑身精血,用以豢养大鬼。
“怀钧,你都要死了,不想拿起剑,稍微反抗一下吗?”
衣绛雪先前把东华剑取出还他,裴怀钧并未接过,此时还横在剑仙手边,近在咫尺的位置。
可是被厉鬼的鬼气侵蚀身体的仙人,却半点也懒得反抗,反而随手把剑推远了些。
“碍事。”
“……怀钧,你是个什么剑修?竟然嫌剑碍事,东华剑会伤心的。”
衣绛雪鼓起脸颊,用鬼藤把剑拎起来,晃了晃,似乎在帮剑抱怨。
“它跟了你这么多年,都不能上桌吃饭,好可怜。”
裴怀钧被侵入身体的鬼雾顽劣地扯了下经脉,冰冰凉凉的,有点痉挛,但是不痛,反而嘶了一声。
“剑上不上桌无所谓。”他一语双关,笑道:“我在绛雪的桌上就行。”
“……嗯?”
猫猫鬼迟钝地思考片刻其中含义,顿时大受震撼。
他还窝在人的怀里蹭来蹭去,此时却蹭地抬起脑袋,立即反驳:“人从众是不可以吃的!”
“仙人也不行!”衣绛雪强调,把头摇成拨浪鼓,“不能吃。”
他把几只厉鬼囫囵一锅烩,在鬼王棺里消食,撑的直打嗝。
偏偏到仙人这里,却是不能吃了。
裴怀钧沉默片刻:“……”
差点忘了,小衣听不懂。+2¨3·d·a¨w¨e_n.x~u.e~.!c-o`m\
衣绛雪又歪过头思考片刻,把锋利的鬼手从他的胸膛里抽出来,重新凝实。
仙人的身体依旧完好无损,拴着锁链,躺在红衣鬼王的阴影下。
裴怀钧的瞳孔微凝,视线掠过,却见衣绛雪的鬼手托着一颗炽热跳动的心。
活的,跳动着的肉块。
被厉鬼用鬼术虚空取出,血管却还连着胸膛深处。可以放回,也可以捏碎。全凭鬼王的意思。
裴怀钧感觉不到被掏出心脏的疼痛,那些甜蜜的谎话,不会从他薄而凌厉的唇吐出了。
他的眸色浅淡几分,倒影着道侣绝色冷冽的容颜。
衣绛雪垂眸,语气轻快:“怀钧,你是个大骗子,你嘴上说的,我不相信。”
心脏还在跳动,那是仙人身体里最诚实的器官。
“我要直接问你的心。”
第92章 他的心脏
问心, 谈何容易?
爱是难解的劫,没有永远的盟约。
坠入爱河的恋人会分道扬镳,结发合卺的夫妻亦会同床异梦。
每个人都会说谎。
他们巧言辞令, 文过饰非,在家国大义里寻找堂皇的借口。
只为在背誓之时将维系体面, 不至于像个负心薄幸之人,惶惶受天下人指摘。
名动天下的东君会例外吗?
复仇是第一性的, 鬼王的力量让衣绛雪更加稳定。
纵使杀意深种心中, 难以抹平, 他也不会像一个完全失控的糊涂厉鬼,杀红了眼, 自顾自地胡乱复仇。
他不相信言辞,却相当懂道理,他要让仙人的心脏开口说话。`s,w¨k~x¨s_w/.,c~o^m¨
衣绛雪垂眸, 凝望神色幽明不定的仙人, 纯粹地弯起唇,眼睛却没有笑:“杀戮是手段,不是目的;复仇是结果, 不是原因。”
“裴怀钧,我若杀你,一定是你该杀,而非是我受你蒙骗,浑浑噩噩地执行这场安排好的大戏。”
衣绛雪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