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地广阔、高达五层的楼宇,屋檐飞翘,楼窗轻纱随风轻舞,周围环绕着几处雅致庭院。
正午时分。
众多汴京贵客纷至沓来,而招待他们的侍女皆是美貌出众,若在其他青楼,定能成为一等一的招牌。
月华轩作为“西厢楼”头等,自然不是浪得虚名。
今日!
胡芸娘早早便起了身。
要知道,西厢楼的姑娘们通常下午才起,下午到夜里才是她们“展风采”的时候。
她们往往睡到晌午之后,梳妆打扮一番,再迎接客人。
但胡芸娘不同,作为月华轩的当家花魁之一,汴京十八家之一。
她无需亲自迎接客人,只需与那些真正的金主或名声显赫的学子聊聊“风花雪月”,便能收获旁人一辈子难以想象的大把金钱。
但是花魁之名,绝非轻易可得。
它是每年青楼恩客以真金白银砸出来的,排名前七者方能获得的殊荣。
皆是名动汴京的佳人。
胡芸娘当日愿意随着苏云去谢府,除了这位背后,九大姓之首苏家的身份外,就是苏云也是他挥金如土的金主之一。:]完?3本*!]神~a站?? |??更§新?-*最?快=,
除开真金白银外,当然还得有“名声”,不是没有腰缠万贯的九大族子弟愿意为博美人千金一笑。
大齐兴盛儒学,这个名声便是诗词扬名。
胡芸娘能在一众莺莺燕燕之中脱颖而出,除了她自身生的花容月貌外。
主要是在去年,那位大名鼎鼎的风评家金子叹的一句,“芸娘八岁能弹筝,春风吹落天上声。一声雍门泪承睫,两声赤鲤露髻鬣,三声白猿臂拓颊。”
一句风评十八家,给抬上了月华轩花魁。
在丫鬟的服侍下,胡芸娘梳洗画眉,脸上难掩忧愁之色。
只看后浪催前浪,当是新人换旧人。
旧不如新啊!
明年年初,便是月华轩新一期花魁评选,这不仅是月华轩的大事,也是整个西厢楼最为隆重之事。
因为同时,其他两家绮陌春坊、紫潇阁也会公布花魁名单。
惊动汴京城。
各大赌房也纷纷下注,猜测今年哪几位姑娘能飞上枝头。
去年,胡芸娘如“黑马”般夺得花魁,让多少赌客输得借酒消愁。
这月华楼众多姑娘,所图除却金银细软这类不可或缺之外,或是便是能嫁个好人家。
她们这种清吟小班的“名妓”都是卖艺不卖身。
只有姑娘愿意召一个入幕之宾,才会破身落了红。
可是失去了清白,花魁的身价便会一落千丈。
其中得失,最是要慎重。
就有不少花魁没有“慧眼识珠”,最后落得个惨淡收场。
胡芸娘历经艰辛,好不容易,终于登上花魁之位,若明年不幸落选,不仅心中愁苦,更恐门庭冷落,无人问津。
尤其是女儿家的青春年华,他们背后又没有依靠,如同这流过汴京城的滚滚治水。
青春易逝,红颜易老。
无根无萍,浪来的快,去的也快!
花魁这一年的收入,远超往昔,即便是她曾作为月华楼头牌之时,也难以企及。
如今往来都是汴京的权贵,或是名显的学子,以前她只敢在门缝里看的人物。
她看的清楚,都是借这花魁之名头。
天下貌美的女子海了去了,不过是借这一重名头罢了,才得来贵人看重。
胡芸娘凝视着镜中的自己,虽容颜俏丽,美艳动人,但楼中姐妹尤如春日花朵,一茬接一茬,个个姿容俊俏,性子骚浪。
“芸娘姐姐,你为何在这大中午唉声叹气呢?”
服饰丫鬟轻声问道,手中细致地为胡芸娘梳理着长发。
楼中女子间,皆以姐妹相称,情谊深厚。
胡芸娘手持花钿,在额间轻点,勾勒出一朵精致的额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