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这些时日,没有人来小别院打扰,关铃乐得自在,要么就在庭院乘凉,要么让小厨房多学新花样,好让她尝个新鲜。-r¢w/z+w¢w\.*n,e·t_
而胡嬷嬷自从孙儿的病情日渐好转,她心里更加感激关铃,现如今对二夫人阳奉阴违得炉火纯青。
每日递上去的密报,字字句句都是关铃精心编排的戏本子。
这日正逢正午,二夫人正在位上品茶,跟前的是胡嬷嬷。
“胡嬷嬷,那关铃近日的动静如何?”二夫人问。
胡嬷嬷行了礼,“回二夫人的话,那关铃啊,今日画错了符咒,昨夜就只在屋里转悠,对老夫人赏的衣裳感恩戴德,还有六小姐送的食盒,她吃的一个不剩,满嘴油味,好没闺房小姐模样。”
闻言,二夫人嘲笑一声,嗤之以鼻,“果然是乡野丫头,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继续盯着,别让她再耍什么花招。”
“是,老奴遵命!”胡嬷嬷毕恭毕敬地回着,心里却觉得这二夫人也是不过如此,她以为自己牢牢掌控着姑娘动向,殊不知早成了姑娘掌中戏耍的猴儿。
至于那四个丫头,相处了一些时日,关铃也瞧出了她们的品行,都是踏实做事之人,留在身边日后也多了帮手。
但是也知晓“收买人心”的重要性,对她们也颇为上心。_比!奇*中?雯^枉* _耕?新·蕞?哙/
“夏知,你过来一下。”
夏知闻声便过来,福了福身,“姑娘有何吩咐呢?”
关铃递了一条柔软的云缎,“我看你爱绣花,这条布料放我这也没用处,你拿去绣花练练手吧。”
话落,夏知手里的云缎都觉得有些烫手,她支支吾吾拒绝道:“姑娘,这…这太贵重了吧,奴婢不敢要…”说完,就要将云缎放下。
关铃摁住她的手,柔和的笑了一声,两个梨涡跟着一浅一浅的,“哪里贵重?你就拿去吧,我特意给你挑的,你可不要扫我兴啊。”
“姑娘,您…”夏知摸着云缎上的纹路,跟她此刻的心一样柔软,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哎呀,你别哭呀,一条云缎而已,以后我再给你买新的。”关铃用手绢给她抹泪,觉得这些丫头都太容易满足了,心里也跟着一酸。
“姑娘谢谢你。”
接下来,对于其他三个丫头,关铃也投其所好。
知道秋月贪嘴,她就常让小厨房多蒸一笼蟹黄包,专拣她当值时"不小心"多出来的。
冬雪年纪小怕黑,关铃就在她床头挂了个绣着安神符的香囊,还额外给她添了一个小灯笼,灯光微弱恰到好处,又不会影响睡眠。·E¨Z\小!税?王! _哽/歆_罪?筷/
四福机灵,关铃便教她认字算账,允她跟着胡嬷嬷学管事。
就这样,不过半月功夫,四个丫头看关铃的眼神都冒着星星,比见了亲娘还亲。
这日清晨,几个丫头凑在廊下叽叽喳喳,四周洒落在地的各色各样的花纸,还有五颜六色的颜料,她们正在制作花灯。
夏知手中忙着编制灯笼,“诶,这个花灯要画什么样式的呢?”
“我觉得就花的形状就行。”四福笑着说,手中正在描着画纸。
冬雪举着竹篾扎的灯笼架蹦蹦跳跳:"姑娘快看!我做的兔子灯!"
关铃倚在紫藤架下翻看古籍,闻言抬头,笑得眉眼弯弯:"再糊层轻纱就更灵动了。"她指尖在书页上一敲,忽然醍醐灌顶,明日就是中元节,阴气最盛之时,不正是积攒功德的大好时机。
"春花,取些彩纸朱砂来。"关铃合上书册,眼底闪过精光,"咱们多做几盏河灯。"
夏知穿针的手一顿:"姑娘要放灯祈福?"
"不止祈福。"关铃指尖蘸茶在石桌上画了道符,"中元鬼门开,正是超度亡魂的好时候。"
话音刚落,胡嬷嬷匆匆进来:"姑娘,二夫人传话说要查验您抄的《女则》。"她压低声音,"老奴按您教的,已经用左手仿了十页……"
关铃眉眼看不出情绪,漫不经心摆手:"嬷嬷办事我放心。"她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您今日回去看看孙儿吧,中元节阴气重,孩子容易冲撞。"
胡嬷嬷眼眶一热,自打跟了关铃,她孙儿的病不仅痊愈,关铃还常让她回去探望。
这在规矩森严的关家,简直是天大的恩典。
"老奴……"胡嬷嬷声音哽咽,从袖中掏出个荷包,"这是老奴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