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众人都歇息了,四周一片寂静。¢v!7`x`s-w′.+c,o?m/
关铃刚躺下,忽觉一阵阴风从窗缝钻入,吹得烛火"噗"地摇曳起来,墙上影子张牙舞爪,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暗中窥视。
她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霉味,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又来了?"她猛地睁眼,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右手已摸向枕下的鎏金罗盘。
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左右摇摆不定,最终死死指向西北方向。
指针剧烈震颤,几乎要跳出罗盘。
看来,还是个有脾气的。
关铃披衣下床,穿好鞋袜,她忍不住哆嗦了番,这副身子还是太畏寒了。
她推开雕花木门,院中月光惨白如霜,照得青石板泛着幽幽冷光。
西北角的枯井上方黑雾缭绕,隐约传来女子压抑的呜咽声,时而夹杂着婴儿的啼哭。
"这破院子怎么到处都是井?还个个都有猫腻!"她低声咒骂,随手抄起桌上的黄纸朱砂,大步朝枯井走去。
夜风吹动她的衣袂,露出腰间挂着的一串铜铃,却诡异地没有发出半点声响。\餿-艘?暁*税!枉! ′冕/肺_岳?黩.
她大步往前走,一股强烈的寒风卷着枯叶在她脚边打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关铃在井边站定,顿时扑面而来的阴气和刺骨的冷气,害得她打了个喷嚏。
她掐诀,从袖口中取出三枚铜钱掷于井沿,铜钱竟直立着旋转不停。
"死了还不安生,非得让我超度你?"她冷笑一声,咬破中指,在黄纸上龙飞凤舞地画下一道镇魂符。
鲜血渗入纸纹,符箓泛起暗红光芒,符成之时,井中黑雾骤然翻涌,似有无数双惨白的手从井底伸出,指甲缝里还嵌着泥土。
"尘归尘,土归土,冤有头,债有主。"关铃点燃三炷香插在井沿,香烟袅袅升起,却诡异地凝成一股,直直钻入井中。
她指尖一弹,符纸"唰"地飞入井口,"再敢作祟,我让你魂飞魄散!"
井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啸,黑雾剧烈翻腾,隐约可见一张扭曲的人脸在雾气中浮现,那是个年轻女子的面容,七窍流血,眼中充满怨毒,黑雾化作利爪朝关铃扑来,却在触及她周身三尺时被一道金光弹开。
关铃不慌不忙地从袖中掏出一把糯米撒入井中,米粒触及黑雾立刻爆出点点火星,她趁机又打出三道符箓,呈品字形封住井口。′辛+丸,本`鉮_栈? !已?发?布_最?歆?漳·节′
黑雾挣扎片刻,终于被彻底压制,四周顿时恢复了寂静,连虫鸣都重新响起。
关铃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往回走:"大半夜的,净耽误人睡觉……"刚转身,她忽然感觉脚下一滞,低头看去,一根细细的黑发不知何时缠上了她的脚踝,发丝末端还带着一小块腐肉。
"不知死活。"她冷哼一声,指尖燃起一道符火,那根发丝立刻化为灰烬,灰烬落地竟发出"吱吱"的惨叫,在地上扭曲成一团后才彻底消散。
回到房中,关铃取出一个青瓷小瓶,倒出三粒褐色药丸吞下。
这是她这几天配制的"养神丹",专门用来恢复耗损的元气,这具身体实在弱地不行,刚刚驱邪祟,就让她心神略有些疲惫了。
她脱下外衣,盘腿调息片刻,待心神都恢复正常,才重新躺下。
窗外,一轮血月悄然升起,在井水上投下妖异的光影。
翌日清晨,一声尖叫划破晨雾。
"啊——!姑娘!姑娘快来看!"
关铃被春花的惊叫声惊醒,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连外衣都来不及披就冲了出去。
只见春花站在水缸前,脸色惨白如纸,手指颤抖地指着缸中,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关铃快步上前,待看清缸中景象,眉头微微一皱。
原本清澈的井水此刻浮满黑色絮状物,像腐烂的水草,又似纠缠的头发,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更诡异的是,那些黑色物质竟在水中缓缓蠕动,时而聚集成人脸形状,时而又散开成无数细丝。
关铃蹲下身,仔细端详,黑物表面泛着油光,隐约可见细小的气泡从底部升起。她取来一根银簪探入水中,银簪立刻变黑,簪头甚至出现了腐蚀的痕迹。
"什么时候发现的?"关铃沉声问道,同时从腰间取出一块犀角在缸沿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