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柔要与莫东生等人拜别分开。
“对了,温知青,你把这个捎上。”
莫东生解下腰间的水獭皮手筒,粗粝的指节擦过温语柔冰凉的手背。
手筒内层还残留着体温,隐约能摸到夹层里硬邦邦的物件——是把巴掌长的鹿骨刀,刃口磨得雪亮。
温语柔抬头看莫东生:“怎么突然给我这个?”
“山里夜路黑,你拿着这个说不定能防着点野狗。”
莫东生说这话时,目光掠过温语柔肩头,操场围墙后闪过半截干部服的衣角。
温语柔的指尖蜷了蜷。
手筒皮毛间沾着松脂与火药的味道,让她想起昨夜粮仓前猎刀劈开硫磺块的寒光。
她将帆布包往怀里紧了紧。
帆布包里的牛皮账本的棱角硌着肋骨,封皮上还沾着冰糖融化的黏腻。
“莫同志,这个……”
温语柔从棉袄内袋摸出油纸包,两块烤地瓜的焦香混着墨汁味散在风雪中,“这是今天中午我吃剩的,我吃不完,但怕放到晚上就坏了,所以……你别嫌弃,算是还你之前送给我的的狼牙手串。”
莫东生看着那手串,喉结动了动。
那狼牙手串少了一颗,去年冬猎为引开狼群丢在了断崖下。
“上回你说这手串能辟邪,我戴了几天,晚上睡觉确实好了许多,没想到还挺管用的。”
温语柔解下腕间的狼牙链,第三颗獠牙的空缺处缠着蓝棉线。
那夜莫东生为引开狼群,硬生生掰断颗狼牙塞进岩缝作记号,断茬处还凝着黑褐的血痂。
此刻链子躺在掌心,七颗牙尖朝外排成北斗状,像把未开刃的匕首。
莫东生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是吗?你觉得有用就行。”
老场长看着二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和互动,嘴角也隐隐有些压不住。
“对了!还有这个!”
温语柔从棉袄内袋掏出油纸包,细碎的冰碴簌簌落在她冻得发青的指尖。
那纸被她的体温焐得发软,边角还沾着墨渍——是她昨夜在煤油灯下誊写灭鼠报告时,不小心沾到了打翻的墨水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