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我送你的东西，你觉得有用就行

莫东生浑身一震，刀柄在掌心硌出红印。′r`a?x~s_w_.￠c!o-m,

“走吧，别看了。”

老人浑浊的眼珠在皱纹里闪着精光，嘴角扯出意味深长的笑："你这样盯着王德发看，把自己看得血气冲脑能顶什么用？”

“难道你不知道，连山里的狼都知道，咬人得挑月黑风高的时候。”

这话像根冰锥扎进莫东生太阳穴。

他猛地抬头，喉结剧烈滑动：“老场长，你这是啥意思？是在提醒我要……”

是在提醒他找个没人的地儿，或者找个机会在晚上对王德发实施报复吗？

话没说完就被老场长摆手打断，“你别胡思乱想，我可没提醒你啥。”

他嗤笑一声，摇摇头，“我的意思是，王德发那老小子不是善茬，这次他在你手里栽了跟头，往后你可得把招子放亮点。”

莫东生感觉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猎刀在掌心发烫。

王德发上次带人砸他家玻璃的场景历历在目——碎玻璃渣子在月光下像撒了把星星，妹妹抱着膝盖蹲在墙角哭。

他攥紧刀柄，刀尖在雪地上划出细长的痕迹。

“场长，我不怕他。·白.:?马{&书\??院1?. (^追′最;]新

莫东生听见自己声音不由自主的气得发颤，“我就是看不惯他儿子在学校横行霸道、欺负霸凌我妹子，而他那当爹的装聋作哑不管教就罢了，还要来找我的麻烦，简直是欺人太甚！”

老场长从怀里掏出牛皮本子，边角磨得发毛：“我也知道你教训王小虎是为了护着你的妹子，可动手打人终究不是正道。”

“你应该通过正当的途径来解决问题，而不是采取暴力手段，否则只会给他人留有把柄口舌，”

他翻开本子，枯枝般的手指划过密密麻麻的账目：“遇事得走正道，别让人揪住辫子。这次你占着理，下次呢？”

“万一将来人家拿来对付你，你也就没那么占理了，连说话都不够理直气壮。”

莫东生盯着本子上洇开的墨迹，想起去年王德发诬陷他偷集体羊时，老场长在公社大会上为他据理力争的模样。

“我记下了。”

他低头时，猎刀上的霜花簌簌掉落。

老场长拍了拍莫东生的肩膀，“行了，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说多了你也嫌烦。你自己也是这么大个人了，有些事情相信我不说你自己也心里清楚。”

他把牛皮本子塞回怀里，转身时军大衣扫过刀刃，带起一阵细碎的冰晶。

老场长布满茧子的掌心按在莫东生肩头，力道沉得像山坳里压弯松枝的积雪。o?白?¨马μ>书??院.? ?免}费;阅]:读{

军大衣袖口磨出的棉絮扫过青年猎户结痂的鞭伤，带起一阵细碎的刺痛。

“林场东头那棵老椴树，”老场长突然开口，喉间滚着痰音，“开春要是还抽不出新芽，你就把它伐了吧。”

“啊？为什么要伐了那树？”

莫东生瞳孔骤然紧缩。

那椴树是他爹娘成亲那年栽的，树皮上还刻着并蒂莲——五八年大炼钢铁时他拼死护下的。

“也没什么为什么，如果你不想伐也没事，那就留着吧，也能给你继续做个念想。”

此刻老场长混浊的眼珠里映着西坠的残阳，像是看透了什么，又像是把秘密都埋进了皱纹深处。

“老场长……”

莫东生刚启唇，就被塞进怀里的油纸包截住话头。

莫小满踮脚去够，冻裂的指尖刚触到糖纸，操场围墙外突然传来“吱呀”一声——公社那台老永久自行车歪在雪堆里，车把上挂着的马灯晃出鬼火似的幽光。

老场长弯腰摸了摸莫小满冻红的脸蛋，从兜里掏出块包着油纸的冰糖：“小满，来，这个冰糖给你吃，把糖吃了就不委屈了。”

这是用莫东生上次猎的狐狸皮，跟供销社换的最后一点糖票。

莫小满笑着去接那糖，迅速塞进了嘴里，馋得都忘记跟老场长说谢谢了。

“走了，回去吧。”

老场长佝偻的背影融进暮色，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像串省略号。

莫东生和莫小满一左一右的搀扶着老场长走，而温语柔则跟在他们身后。

校门口的老榆树在暮色中伸展着虬枝，枝桠上积满的雪团被北风一吹，簌簌落在温语柔的蓝布棉袄上。

等走出了校门，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