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嘴边。“先把药喝了,凉了就苦了。”
药汁很苦,带着一股涩味,解雨娇却乖乖地咽了下去。她看着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被子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忽然觉得很不真实。梦里的冥界那么黑,这里却亮得刺眼。
“哥,”她忽然开口,声音还有点发颤,“你说……人会有前世吗?”
解雨臣舀药的手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喂她。“怎么突然问这个?”他避开了她的问题,“是不是做了什么奇怪的梦?”
解雨娇点点头,却没敢说梦里的细节。她怕说出来,大家会觉得她是个怪物,是个背负着血海深仇的罪人。
就在这时,张起灵带着医生回来了。医生给她检查了一下,说她只是失血过多加上惊吓过度,没什么大碍,只要好好休息就行。
医生走后,病房里又安静下来。解雨臣接了个电话,说是公司有急事要处理,让张起灵好好照顾她,临走前还瞪了张起灵一眼,像是在警告他不许欺负自家妹妹。
张起灵重新坐回床边,握住她没受伤的那只手。他的掌心很暖,渐渐驱散了她指尖的寒意。
“梦很长?”他问,语气很平淡,却像是能看穿她所有的心事。
解雨娇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我梦见一个叫尺素的女子,”她小声说,“她是锦鲤族的公主,爱上了魔族的人,害了所有族人……最后把自己封在了冥界。”
张起灵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
“她的手腕上有和我一样的胎记,”解雨娇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甚至能感觉到她的痛苦,好像……我就是她。”
张起灵沉默了片刻,忽然伸手,轻轻抚摸她眉骨的位置。那里很光滑,没有疤痕,和平常人一样。“你是解雨娇,”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不是别人。”
解雨娇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着张起灵的眼睛,那双总是没什么情绪的眸子里,此刻竟盛满了温柔,像融化的冰雪。
“可是……”她还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了。
“你的族人,”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是我,是吴邪,是胖子,是解雨臣。”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颊,“我们都在。”
解雨娇愣住了,眼泪突然就止住了。是啊,她的族人不是那些模糊的魂魄,而是眼前这个愿意守她三天三夜的人,是为了救她不惜和张日山翻脸的哥哥,是会骂骂咧咧却把最好的药留给她的胖子,是永远把她护在身后的吴邪。
“小哥……”她吸了吸鼻子,忽然觉得心里那块沉甸甸的石头轻了许多。
张起灵看着她,忽然弯了弯嘴角。那笑容很淡,却像一缕阳光,瞬间照亮了整个病房。解雨娇忽然想起梦里阿澈对尺素的笑,带着占有和残忍,而张起灵的笑,只有纯粹的温柔。
“睡一会儿吧。”他替她掖了掖被角,“我在这里。”
解雨娇点点头,闭上眼睛。这一次,混沌的黑暗没有再来,取而代之的是温暖的皂角香。她知道,不管梦里的尺素有多么痛苦,现实里的解雨娇,永远有人守护。
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张起灵握着她的手上,像镀上了一层金边。他看着她沉睡的侧脸,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其实他没说,在她昏迷的时候,他曾在她的手腕伤口处,看到过一闪而逝的荻花纹样,和他在某个古老的壁画上见过的一模一样。
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像在许下一个无声的誓言。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经历过什么,我都会守着你。
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