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精密的机关，“他帮汪家引我们去古潼京，拿到麒麟血激活实验；汪家则帮他提取蛇矿里的血清，复原尹新月的尸骨。”

雨声渐渐小了，檐角的水线变成断断续续的珠子。吴邪望着窗外被雨水洗得发绿的竹林，突然想起尹新月的墓志铭——“人间烟火，山河辽阔，不及你眉间月色”。张日山守着这句墓志铭活了八十年，把自己熬成了孤魂，最后却要靠掘坟挖墓，逆天改命，何其荒唐。

“汪家没打算兑现承诺。”解雨臣的声音里终于带了点疲惫，“我截获了他们的密电，古潼京的最终实验里，尹新月的尸骨会被当成‘容器’，用来承载汪家族长的意识。张日山从头到尾都是枚棋子，还是枚心甘情愿被利用的棋子。”

吴邪看向张起灵，他的眼神平静得像深潭，可吴邪知道，潭底藏着惊雷。他们跟汪家斗了这么多年，从七星鲁王宫到蛇沼鬼城，从阴山古楼到长白山，早就不是为了什么秘密，是为了那些被卷进来的人——潘子，阿宁。汪家都己经灭了，还有这么多谜团。

张起灵突然站起身，走到门口时停下，回头看了吴邪一眼。吴邪知道他的意思，有些债，总得亲自去讨；有些局，必须亲手来破。

胖子把最后一口酒喝完，抹了把嘴站起来：“胖爷我这把老骨头，也该活动活动了。古潼京的沙子再烫，也烫不过胖爷的脾气。”

雨声彻底停了，阳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给竹林镀上了层金边。吴邪看着桌上的地形图，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他还是个愣头青，跟着三叔闯进七星鲁王宫，那时以为盗墓是刺激的冒险，首到后来才明白，每座古墓里埋着的，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和无法回头的过往。

张起灵己经走出了堂屋，站在院子里望着远处的山。吴邪知道他在想什么，长生从来都不是恩赐，能陪着在乎的人慢慢变老，才是最珍贵的事。他们要去古潼京，不是为了阻止长生，是为了阻止那些被贪婪和执念逼疯的人，把这个世界变成活人的坟墓。

夜色慢慢爬上来，雨村的星星格外亮，像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他们。吴邪摸了摸怀里的地形图，指尖传来纸张的温度，突然觉得心里踏实了。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万丈深渊，身边有这几个人，就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