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宝偷出去,给那武生当了打赏,美其名曰‘看帅哥得有诚意’。”他掂了掂手里的铜锁,“要不是我把你锁在祠堂罚抄账册,你现在怕是成了戏班老板娘。”
解雨臣指尖捻着那枚小铜锁,忽然嗤笑一声:“十二岁还没完呢。”他抬眼扫过解雨娇涨红的脸,慢悠悠地添火,“那年跟吴邪凑在一块儿,俩小屁孩不知从哪翻出本戏班名册,居然要搞什么‘京城帅哥海选’。”
解雨娇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石榴,伸手去捂他的嘴:“哥!你再提我跟你急!”
“急也没用,”解雨臣掰开她的手,眼角的笑纹里全是揶揄,“吴邪那混小子撺掇你,说要评出个‘潘家园第一俊’,你居然真信了。拿着我给你的黑卡,在广和楼包了整个三楼,让来应征的小哥排着队唱《夜奔》,还让黑瞎子当评委,说他‘阅人无数有眼光’。”
解思灵握着算盘的手指顿了顿,耳后朱砂痣泛出点粉色。她听黑瞎子说过这段,说当年解雨娇坐在评委席上,学着戏班老板的样子翘着二郎腿,手里还攥着支钢笔当惊堂木,看见顺眼的武生就拍桌子喊“赏”,那三枚金元宝就是这么赏出去的。,如!文*网, /已/发.布^最!新\章_节^
“那不是年少轻狂吗!”解雨娇梗着脖子犟,脚尖在地上碾出个小坑,“再说吴邪比我还疯,他把吴山居的镇店之宝——那只汉代的青铜灯台搬来当奖杯,结果被吴二白发现,追得俩人手拉手绕着琉璃厂跑了三圈。”
“你还好意思说?”解雨臣屈起手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下,“我给你黑卡是让你应急用的,你倒好,全花在给帅哥买糖葫芦上了。最后账单一寄来,我看着上面‘广和楼包场费五十两’‘糖画二十串’的字眼,差点没把你俩吊在石榴树上打。”
张起灵忽然低头,在解雨娇耳边说了句什么。解雨娇瞬间眉开眼笑,抬头冲解雨臣做了个鬼脸:“起灵说,年轻时不疯,老了没的回忆。”
“他那是惯着你。”解雨臣哼了声,目光落在解思灵身上——少女正低头核账,算盘珠子打得噼啪响,腕间银镯随着动作轻晃,叮当作响里全是稳妥。“你看思灵,十二岁时在干嘛?在账房跟老掌柜学看地契,把解家三十七个盘口的地界记得清清楚楚,连哪块地底下埋着老窑都门儿清。”说完,转身看了看解思灵,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印章,上面刻着“解”字,对着解思灵道“拿着,盘口的事盖了章就作数。”解思灵接过印章时,忽然踮脚在舅舅脸颊上亲了亲。
杭州吴家的争吵声正透过院墙传出来。吴邪抱着两岁多的吴畏,气得额角青筋首跳,怀里的孩子被吓得瘪着嘴,胖手紧紧抓着他的衣领:“二叔!那是我儿子!我生的!从阿宁肚子里爬出来的!”他把孩子往吴二白面前凑了凑,“你看看这鼻子这眼,哪点不像我?凭什么不让我带走?”
吴二白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的核桃转得飞快,五十来岁的人保养得极好,鬓角连根白发都没有,只是此刻脸色铁青:“就凭他是吴家的种!”他指着墙上的《吴氏家训》,“你爷爷当年怎么跟你说的?‘子孙需守家业,忌涉险地’,你倒好,想把他带到雨村那种荒山野岭去!”
阿宁把哭起来的吴畏抱过来,轻轻拍着他的背:“三叔,雨村不是荒山野岭,有田有地,比城里安全。”她从包里掏出件小毛衣,“您看,我给畏畏织了件羊毛的,山里冷不着他。”
“安全?”吴二白冷笑一声,忽然提高声音,“当年你跟着他们去塔木坨,差点被蛇母吞了,忘了?”他指着吴邪怀里的孩子,“这孩子得留在杭州,进学堂,学算盘,将来接管吴山居,跟着你能学出什么好?”
“我怎么就教不好了!”吴邪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里的水溅了出来,“我吴邪当年......”
“你当年十三岁就敢往斗里钻,十五岁把洛阳铲当玩具!”吴二白打断他,气得站了起来,“要不是你三叔拦着,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吴邪被噎得说不出话,憋了半天忽然吼道:“那你有本事自己生一个!生个弟弟跟我抢!”这话刚出口,他就知道坏了——吴二白年轻时长年在外奔波,妻子早逝,膝下并无子女。
果然,吴二白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抓起手边的鸡毛掸子就朝他挥过来:“混小子!我打死你这个没大没小的!”吴邪抱着头就跑,阿宁赶紧把吴畏塞给张妈,追出去拉架,院子里鸡飞狗跳,吴畏被这阵仗吓得“哇”地哭起来,胖手死死搂着张妈的脖子。
最后吴邪还是被吴二白推出了大门,衬衫被扯破了,嘴角还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