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知道你拿他的钱买聘礼，非扒了你的皮不可。”她忽然瞥见后视镜里的劳斯莱斯，解雨臣正对着车窗瞪眼睛，嘴角却在给解思灵剥橘子，“你看哥，嘴上说气，还不是把思灵宠得无法无天。”

劳斯莱斯里，解思灵正缠着白悠然看手相，小手指点着她掌心的纹路：“舅妈你看，这条线长得像爸爸给妈妈打的银镯子，是不是说明妹妹快来了？”解雨臣靠在车门上，看着车载屏幕里被司机改道的导航——原本该通往西湖画舫的路线，现在首指苏州糖画铺，气得他把翡翠镯子转得飞快。

“舅舅，你怎么总瞪爸爸？”解思灵举着橘子凑过来，汁水滴在他的云锦唐装上，“爸爸说，等他入赘了，就每天陪妈妈去西湖边散步，说不定就能有妹妹了，还说以后解家的矿山都归我管呢！”

解雨臣捏着眉心深吸一口气，指节捏得发白：“他就是骗你的。”他往车窗外瞥，张起灵的越野车正停在湖边的柳树下，解雨娇仰头替他拂去发间的柳絮，两人的手指缠在一起，连车尾灯都像对含情脉脉的眼睛，“当年你在苏州发高烧，是我背着你跑遍全城找大夫；你学扎马步摔断了胳膊，是我把自己的玉佩当了给你买冰糖葫芦；你说想接管解家的绸缎庄，我当场就让账房先生教你看账本——他张起灵做过什么？现在倒想入赘解家当便宜爹？”

白悠然笑着替他顺气，指尖划过他唐装上的金线：“别气了，他也是想让你放心。”她往他手里塞了块桂花糕，是早上从苏州带来的，“你看思灵多开心，刚才在车里还数着要给妹妹准备的小玩意儿，说就算妹妹晚点来，也要先把解家的规矩教给她呢。”

解雨臣咬着桂花糕，忽然看见张起灵搂着解雨娇从湖边走来，两人手里拎着个红漆盒子，边角的金漆在阳光下晃眼。他刚要开口，就被解思灵拽着往糖画铺跑：“舅舅快！爸爸说要是糖画凉了，妹妹就算来了也会不开心的！”

吴山居的院子里己经摆开了酒席，吴三省举着翡翠烟嘴，正跟吴二白念叨：“你看这闷油瓶，当年在西沙能跟海猴子打架，现在居然要给解当家当上门女婿，真是风水轮流转。”吴二白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在张起灵手里的入赘字据上停了停：“字据上的指印倒是清晰，就是这字迹……比思灵的涂鸦还难看。”

吴邪举着相机拍字据，笑得首不起腰：“小哥，你这是想通了？知道解当家有钱，想攀高枝了？”胖子凑过来看热闹，嘴里的烤腰子掉在地上：“我的天！这字据上的指印比斗里的血尸还红！你就不怕解当家让你每天给解家祠堂扫落叶？”

解雨臣踹了踹张起灵的膝盖，把字据往他怀里一塞，力道却轻得像挠痒：“收起你的破烂。”他晃了晃手腕，翡翠镯子在阳光下亮得刺眼，“花我的钱可以，入赘免谈。想娶我妹妹，就得按苏州的规矩来，八抬大轿娶进门，三媒六聘一样不能少。有没有妹妹都好，生的孩子姓什么我不管，思灵只能姓解，但你张起灵这名字，少想动歪心思改——我解家丢不起这个人！”

张起灵的耳尖红了，却还是把字据往解雨臣手里递：“大舅哥，我……”

“叫哥！”解雨臣瞪他一眼，接过字据却没扔，反而塞进白悠然手里，“收着吧，等以后思灵的妹妹来了，拿出来让她笑笑，她爸爸当年有多傻气。”

白悠然憋着笑把字据折好，忽然听见解思灵喊：“妈妈快看！舅舅给我买的凤凰糖画！爸爸说这糖画能保佑妹妹早点来，比舅妈戴的宝石还灵！”

解雨娇笑着揉了揉女儿的头发，眼角的余光瞥见张起灵正往解雨臣手里塞个小盒子——里面是枚银戒指，内侧刻着极小的“臣”字，是用陨铁边角料打的，边缘还带着没磨平的毛刺。解雨臣的脸依旧板着，却悄悄把戒指戴在了小指上，被云锦袖子遮得严严实实。

暮色漫进吴山居的院子，张起灵搂着解雨娇坐在枇杷树下，她的头靠在他肩上，手里转着那枚没送出去的入赘字据。“其实我知道，他不是嫌你入赘。”她轻声说，指尖划过他手背上的旧疤，那是当年在斗里替她挡机关留下的，“他是怕你受委屈，解家的规矩多，光是给老祖宗磕头就得磕满一百个，他自己都嫌麻烦。”

张起灵握紧她的手，戒指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暖得人心头发烫。远处，解雨臣正被解思灵缠着教踢毽子，白悠然举着相机拍照，闪光灯亮得像星星。他忽然笑了，原来所谓的圆满，不是有没有妹妹，不是改了姓氏入了赘，而是身边有她，身后有家，就算被解雨臣瞪一辈子，就算每次去苏州都要被数落“花钱大手大脚”，也是甜的。

“爸爸，妈妈，”解思灵忽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