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如何?”
太医跪禀:“回禀皇上,天佑皇家!阿哥洪福齐天,此番虽受惊撞,幸而颅骨未损,万幸只是皮肉之伤。臣已用秘制‘桃花玉屑膏’外敷,此膏最能散瘀化结,清凉生肌。再佐以‘茯神定魄饮’内服,静心调养旬日,料应无大碍。只是此番惊吓非小,神魂受扰,还需用心安神静养,切忌再受冲撞激惹。”
皇上闻言面色稍缓,转视璟瑟道:“兄弟姐妹,龃龉本是常情,然你身为长姐,纵有万般委屈,岂可对幼弟动手?今日之失,实该赔罪。”
璟瑟绞着衣带,声若蚊蚋,满是不甘:“儿臣知错了…五弟莫怪…”
琅嬅欲言又止。
如懿忽又叩首,鬓边点翠步摇簌簌乱颤:“皇上明鉴!永琪虽非臣妾亲生,自抚养那日起,臣妾待他如珠如宝。素日饮食冷暖,夜半添衾盖被,何曾假手于人?今日见他如风中残烛瑟缩,方知锥心之痛!”她抬眸直视琅嬅,字字泣血,“中宫嫡女自是凤凰于飞,可庶出皇子亦是龙脉天潢。公主玉食锦衣中娇养,焉知永琪日夜习《千字文》,四岁能诵《咏鹅》?他这般勤勉,不过盼皇阿玛多看一眼啊…!”
此言一出,恰似一枚冷针,直刺皇上心头最隐秘的旧痂。——庶子之身,寄养于圆明园中,终岁不得见天颜,唯以孤绝勤勉自持,如履薄冰般依附于养母膝下,方得立足。
琅嬅早已觑见圣颜剧变,心知不妙,抢步上前:“皇上!”
然则话尚未及出口,皇上闭目长叹,再睁眼时已敛尽波澜:“璟瑟骄纵失仪,禁足半月抄《女则》百遍,以正心性。娴妃慈心可嘉,赐南海珊瑚枕助永琪安眠。”语罢拂袖欲去,忽又驻足对琅嬅道:“皇后亦当自省。嫡庶俱是朕骨血,手足相残之风若长,他日史笔如铁,恐非‘慈母’二字可掩。” 琅嬅骤然失色,魏嬿婉急扶其臂,却觉那凤袍下的手臂已凉透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