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韫心里为他捏了把汗,陆明时仍十分从容镇定,“我刚才说过,今夜前来,不与殿下相互试探,只与殿下坦肺腑之言。¨6+1~墈¨书·蛧* .庚¢新/嶵.全/”
“看来对于十年前的旧事,陆大人也知道不少内幕,那时你才多大,你出身哪里来着?”
“臣世居阜阳,彼年十岁。”
萧漪澜轻声一笑,“一个十岁的孩子,能知道什么?”
陆明时一字一句说道:“臣知道昭毅将军不曾叛国,陆家满门忠烈死不瞑目;臣知道明德太后心系北疆,倘见今日之局面,在天有灵不得安息;臣知道先驸马薛青涯——”
“够了。”
萧漪澜心中震恸,出言打断了他。她手心缓缓拢紧,蔻丹几乎掐进肉里,“往事未平……羞于提故人。”
陆明时轻叹一声道:“臣说这些,不是为了试探殿下,更不是为了威胁殿下,只是让殿下明白,臣的心思与殿下一样,见不得大周与戎羌重归于好,养一头狼在卧榻之侧,令故人死不瞑目。”
萧漪澜沉默了许久,缓缓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本宫明白了。*幻^想!姬\ .埂?芯·罪^全?只是事关北郡,皇上防本宫甚于防戎羌,本宫的难处你也要明白,毕竟当年的事真相如何,本宫的好皇兄,心里也清楚得很。”
陆明时道:“此次陛下动北郡铁朔军,臣猜测不是因为当年之事,殿下不必过于警慎。”
“那是为何?”
“为了钱。”
萧漪澜皱眉,“钱?”
“臣收到北郡的消息,戎羌王后愿献金十万两换回世子。”
“区区十万两,皇上怎会贪这点钱就放虎归山。”
陆明时说道:“自然不止,这十万两黄金只是唾手可得的钱财,除此之外,皇上以与戎羌修好为名克减北郡军备开支,每年又可以省十万军饷。省下的这些钱入不了国库,估计都会进陛下的私库。”
“今上确实缺钱,”霍弋从旁补充道,“前两年兴建鹿安宫,造七层画舫,又广圈京郊农田做猎场,户部不肯拨给工部这么多钱,皇上只好掏私库。此外后宫选秀、内侍妃嫔的赏赐,这两年也花了十几万两银子,听说今年又打算从太湖运一块十米见方的太湖石进京,手头正是缺钱的时候。+天+禧¨暁*说!王· ?首/发~”
萧漪澜十分头疼地扶额,霍弋安慰她道:“殿下不必过于忧心,我已经让都察院上折子劝阻了。”
“若是为钱,皇上恐怕更是铁了心会动北郡,本宫姑且写折子劝一劝,若是劝不住,本宫也无能为力。”萧漪澜叹了口气。
陆明时摇了摇头,“殿下不必劝,劝了也是徒惹盛怒。”
“那你想让本宫如何帮你?”
“很简单,皇上挪了北郡军资,臣想请殿下出钱将缺口补上。”
萧漪澜颇有些惊讶,“你同本宫要钱?要多少?”
“每年十万两白银。”陆明时淡淡道。
长公主明面上的俸禄是每年白银两万两,外加米七百石,绢一千匹,绸一千匹。这些东西全换成钱尚不够陆明时所说数量的一半,何况长公主府里养了几百口人,每天花钱如流水。
萧漪澜与霍弋都十分无语,就连孟如韫也觉得陆明时太过分,远远冲他比了个口型,问道,你穷疯了吧?
陆明时冲她挑眉一笑。
霍弋甚至顾不上斥责他调戏孟如韫的恶行,急声道:“此次苏和州赈灾几乎花光了公主府的存蓄,哪有这么多钱给你,何况殿下每年给铁朔军这么多钱,皇上知晓后必定生疑。”
“臣自有办法不让皇上知晓,”陆明时温温一笑,“不会让殿下的钱白花的。”
萧漪澜问:“你有何办法瞒过皇上?”
“皇上要削军一半,改募兵为屯兵,我会依旨意照办。除此之外,臣花殿下的钱供养的铁朔军精锐军队,不会教朝廷知晓。”
“你竟想募私兵?”霍弋脸色微变。
陆明时回道:“非为臣私,是为大周私,为殿下私。”
霍弋问:“何以为大周私?”
陆明时答道:“三年之内戎羌与大周必有一战,削减后的军队不足以御敌,届时还要靠铁朔军精锐与戎羌骑兵打仗,此为大周私。”
“那何以为殿下私?”
陆明时一笑,长指微曲,轻叩桌案,一字一句道:“若殿下临京有需,臣愿率此精锐军队南下,为殿下所用。无论对方是谁,这支军队只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