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安心跳如擂鼓,手却快如闪电,“唰”地一下从呆若木鸡的高若芸怀里抽走了那本烫手的词典,一把就塞进自己挎包最里头,用带来的干粮死死压住。¢精-武^暁?税*蛧\ -勉¢费`阅-渎*
“怎……怎么办?”
高若芸脸都白了,嘴唇哆嗦着,声音压得比蚊子哼哼还低。
她不怕暗处的歹徒,可她怕死了那贴满墙、能要人命的大字报!
阮安安用力捏了捏她冰凉的手,“别慌!只要咬死不承认,谁也不能把咱们怎么样!”
“哈哈!天真!”一个尖利又透着股刻薄劲儿的女声,冷不丁从旁边宽大的座椅靠背后头响起来。
随着话音落下,穿着鲜红呢子大衣、脚蹬锃亮小羊皮高跟鞋的时髦姑娘站了起来。
那姑娘生得是副好模样,瓜子脸,乌油油的长发披在肩头,箍着条正红色的宽发箍。
浑身上下都透着“讲究”俩字——
是时下顶顶时髦的打扮。
高若芸吓得一哆嗦,手指头下意识地绞紧了衣角,头都不敢抬。
阮安安倒是似笑非笑的看了过去。
这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牛鬼蛇神?
瞧这架势,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个“刺儿头”。
虽说不能光看皮相断人好坏,但这么像小说反派的她真是第一次见。
于是,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这位同志,偷听这么长时间也挺累的吧?以后想咳嗽别憋着,憋坏了可就不好了。*萝\拉′暁.说? ¢埂`歆·醉~全^”
红大衣的目光落在阮安安脸上时,明显愣了一下。
随即又飞快地扫过她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嘴角立刻撇了下去,冷笑出声:“你就是那个阮安安?我还以为是个多厉害的角色,没想到竟然是个村姑。”
“就凭你?也敢做梦想去海岛攀徐营长的高枝儿?”
嗬!冲着自己来的?阮安安脑子里飞快地把原主的记忆扒拉了一遍,压根儿没这号人。
“你哪位?”阮安安问。
红大衣撩了撩精心打理的长发,下巴抬得更高了,带着施舍般的姿态朝阮安安伸出手,“听好了,我是南沙海军军区的军医,朱尧尧!”
那语气,仿佛报出这名号就能压死人。
“哦!”
阮安安看了眼那修的干净的指甲,很快就收回视线,重新开始摆弄高若芸带来的吃的。
这要是有两瓶啤酒就好了,卤牛肉,煮毛豆。
喝的微醺,在火车上睡上一觉,绝了!
朱尧尧见自己被忽视,气的咬了咬牙,但很快又划出一抹冷笑,“阮安安,你别得意。”
“我已经在军区呆了两年了,徐团长这两次重伤都是我伺候的。”
“别怪我没提醒你,到了军区要是被抛弃了,那可真是没什么活路了。_a-i/l+e·x^i?a*o~s_h`u_o~.\c¢o?m′”
“毕竟南沙岛那地方,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活得下去的!”
阮安安捏着牛肉片的手顿在半空,眼珠转了转,脸上忽然绽开一个格外热情的笑。
“嗨!你咋不早说呢!”
她特意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空出来的座位:“快坐快坐!站着说话多累啊!”
高若芸气得把筷子“啪”地一摔:“姐!你糊涂啦?她都明着要抢你男人了,你还……”
“傻丫头,这你就不懂了吧!”
阮安安朝高若芸挤挤眼,故意拔高了点嗓门,让朱尧尧听得真真儿的,“你没听见人家朱军医刚才咋说的?这两年,可都是她‘伺候’我男人呢!”
她故意学着朱尧尧的语气,把“伺候”二字咬得又重又怪。
“这搁在旧社会,算啥?通房丫头?姨太太?啧啧……”
“哈哈哈!”高若芸反应过来,笑得前仰后合。
一旁的朱尧尧脸色差到了极致,“你敢侮辱我?”
“这话说的!”阮安安不以为意的把一块牛肉塞到嘴里,“我这人最大度了,不讲究那些旧礼儿,不用你给我端茶倒水磕头敬礼的。”
她又拍拍座位,笑得像朵喇叭花,“来来来,坐下,一块儿吃点?别客气!”
“阮!安!安!”朱尧尧彻底被激怒了,尖叫着扬起手就朝阮安安的脸扇过来。
阮安安心头瞬间火起。
仗势欺人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