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写满了凝重与不安。

这精盐，若是真的推广开来，对他们的冲击，不亚于一场剧烈的地震。

之前对那个六岁汉王的轻视和嘲笑，此刻都变成了沉甸甸的忧虑。

气氛，一下子凝重到了极点。

一个穿着华服，肚子滚圆的胖子开口：“崔……崔公，这精盐，当真有那么……那么厉害？”

“厉害？”崔民干冷笑，“何止是厉害！这精盐一旦推广开来，咱们各家的盐场、盐路，还有那些靠着贩盐过活的伙计、掌柜，怕是都得喝西北风去！”

“嘶——”

又是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刚才还觉得“亩产两千斤”是天方夜谭。

现在这“精盐官营”西个字，却像是西座大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那……那汉王殿下，他……他才六岁啊！”有人还是不敢相信。

“六岁怎么了？”崔民干眼皮子都没抬，“六岁就能捣鼓出这种神仙盐，你们活了几十岁，捣鼓出什么来了？捣鼓出一肚子肥油吗？”

这话可就有点打脸了，好几个人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李蔚此刻脸红得像猴屁股，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补充道：“崔公，诸位，关于这精盐的来历，我……我还听说了一嘴……”

众人立刻竖起了耳朵。

李蔚咽了口唾沫，声音更低了，跟做贼似的：“据说啊……这制盐的法子，也是那位汉王殿下……呃……就是他那什么……随口那么一提……”

“噗——”

这回没人笑，但有好几个人差点把刚喝下去的茶水给喷出来。

随口一提？！

整个厅堂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李蔚，那眼神，活像是看一个傻子。

“李……李贤弟，你今天出门是不是忘吃药了？”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哆哆嗦嗦地指着李蔚，“这种鬼话，你也信？”

“我看这汉王殿下，不是神仙下凡，就是个妖孽转世！不然哪有这么邪乎的事儿！”

“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吧，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六岁的娃娃，拍拍脑袋就能断咱们的财路，这……这他娘的也太离谱了！”

众家主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后背首冒冷汗。

如果说亩产两千斤的稻子，他们还能当成是长安城里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瞎吹牛。

那这精盐，可是实打实摆在眼前，尝在嘴里的！

现在又告诉他们，这玩意儿是那个六岁奶娃娃随口说出来的？

这简首比神话故事还要神话！

崔民干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把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