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的氛围瞬间消散了。
沉霜宁几乎是立刻就远离了他,径自站在了一旁,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裳。
萧景渊则坐了起来,一条腿曲着,揉了揉发酸的右臂。
洞外天光通过藤蔓缝隙洒进来,不时有滴答滴答的水滴声,不远处的小火堆也已熄灭,隐隐冒着点白烟。
沉霜宁馀光注意到了萧景渊的动作,才想起来他用骼膊给她垫了一整晚,一时间心底又莫名软了几分。
这人是挺讨厌的,但好歹昨夜救了她,还给纡尊降贵地给她生火烤兔肉,不离不弃。
那被他占点便宜也没什么,就当是扯平了吧。
于是她主动开口道:“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萧景渊的外袍被用来垫在地上,身上只馀一件单薄的白色中衣,昨夜一番折腾下来,难免染了些污泥草屑,可穿在他身上,偏生不见半分狼狈,反倒衬得那身清骨愈发挺拔。
端坐在这狭窄逼仄、满是潮湿寒气的山洞之中,气定神闲浑如在镇抚司办案一般无二。
萧景渊闻言掀了眼帘望向她,沉吟半晌,道:“那些人找不到我们,该着急了,再等半刻钟,我在林中留了记号,只有我的人能看懂。”
沉霜宁点点头,没再多问。
只是出了刚才的事,眼下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再加之这山洞里的空间本就有限,两人之间隔着不过三尺距离,呼吸相闻间,气氛渐渐变得有些微妙。
像初春湖面未化的薄冰,轻轻一碰就晃。
也不知是不是看出她的局促,萧景渊起了身,竟打算就这样出去。
“你去哪?”沉霜宁忙问道。
萧景渊眉眼沉静:“我去探探外面的情况,你待着别动。”
不等沉霜宁开口,他便拨开遮挡洞口的藤蔓和荒草跨出去了,又回身掩盖好才离开。
他留了匕首给她自保。
却说裴执这边,寻了整晚也没有找到人,眉眼里不由染了几分戾气,只是旁人看不出来。
一身浅色的衣袍上染了清晨的雾气,被晨雾打湿似的,透着凛凛寒气。
他勒紧缰绳停在原地,只因对面岔路口来了人两拨人马。
对方策马而至,其中一方没有任何收获,另一方却有了新的发现。
“少师大人!”为首之人翻身下马,拱手回禀。
“西南坡底发现两具禁卫军尸首,是护着沉四小姐的人!那二人一个是中箭而亡,一个是被匕首割喉,伤口皆在致命处!”
“只是并未发现四小姐的踪迹。”
裴执当即沉声道:“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