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像是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一般,宋怀顾心生疑窦,他带着幂篱又捏了变声诀,听不出看不出很正常,可扶影……没道理裴辞冰不知道她是谁。
扶影冷笑一声:“裴辞冰,你当了宗主之后,好大的威风啊。”裴辞冰把戏曲单递过来,却是送到了宋怀顾面前:“我岂非一直都是如此威风?”扶影嗤笑一声:“你原来可不这样。”“原来?”裴辞冰转着骰盅,“我认得你吗?”这一句话如同平地惊雷,宋怀顾接过戏曲单的手一抖,裴辞冰注意到了他这一细微的变化,微微一笑。“你抖什么?”“用你管?”扶影抽过戏曲单,切断了他们两个之间的接触,裴辞冰见东西抽走也并不焦急,双手一叠倚在脑后,那姿势舒坦得仿佛像是倚靠在太师椅上。“本宗主见到的人多了去了,若是人人都要记得,我就不用做别的事了。”裴辞冰缓缓道,“还是说,姑娘,我与你有一段情缘啊?可使不得,在下已有宗主夫人,每日在天水台好吃好喝供着,我可不敢造次。”他嘴上说着不敢造次,那表情和语气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他性格乖张、威慑性强,饶是没有接近他,那股子压迫感和威慑力已经传了过来,不用说旁人,端说一旁侍奉的小厮,见他们僵持半天,宁可不做生意了,也愣是没敢多说一句话。扶影单手悄悄压在宋怀顾肩膀上:“夫人?你有道侣了?什么时候的事?”“我说小丫头,你查逃犯呢?”一旁的小厮终于按捺不住,别的他不担心,唯恐那个笑眯眯闭目养神的裴辞冰下一刻奋起暴怒,届时整个楼都得遭殃,“这是我们天水台大名鼎鼎的裴宗主,人家接任掌门的时候荆州城大庆,顺带着结了道侣有了夫人,琴瑟和鸣,你自己孤陋寡闻,可别捎带我们!”说完,他又笑眯眯地冲裴辞冰道:“当时发下来的喜糖,小的愣是没舍得吃,供了好几天,只求沾沾您的喜气和贵气。+w,e′i`q,u?x,s¨._n¢e?t+”裴辞冰微微睁开眼,抽出一只手,一把捏住了那张谄媚的脸,力道之大将他两腮都按了进去,嘴唇挤出一个奇怪的形状,还要努力地陪着裴辞冰笑。裴辞冰真的在笑:“早说啊,这么恭喜我,连几块喜糖都舍不得吃。”那小厮合不上嘴,口涎都快要流下来,但又不敢沾染裴辞冰一星半点,于是只能微微仰头,呜咽着点点头。裴辞冰继续笑:“可惜了,当日大婚,有一道菜我一直想着,结果一直在喝酒,一口都没吃上。你这么一提那日的事,我倒是有几分馋了。”小厮含糊道:“什……什么?小的这就去安排。”“猪、舌、头。”裴辞冰笑容猝然一收,左手自腰间一划,一道雪亮的光闪过宋怀顾的眼睛,那是一把尖刀,如今尖锐的刀口正对着那小厮红艳艳的舌头,眼瞧着就要被削下来!“住手——!!!”一股腥骚味传来,那小厮已然被吓得尿了裤子。喊话的是宋怀顾,裴辞冰冷冷地转眸瞧他,依旧没松手,可也没再动手。他打量他一会儿:“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但你这声音,也是有够难听的。”宋怀顾感觉到扶影的五指都快压碎了他的肩膀,她在让他别出声,他知道。“……今夜阁下兴致高昂而来,何必败了兴致而归呢。”他稳了稳心神,“再者说,他也没犯什么错。”“让我不高兴了,就是他的死罪。”裴辞冰虽然这么说,但还是缓缓放下了刀,“不过,既然今日我与阁下玩了一局,也算是有缘,再加上阁下身后那位姑娘……倒确实瞧着有几分眼熟,如此这般,我也就放过他一马,让他哪里来的,滚哪里去。”裴辞冰往后一推,那小厮摔了个四仰八叉,鼻涕眼泪滚了一脸,连忙捂着裤子跑了。宋怀顾依旧在盯着他,裴辞冰收了刀起身,像是终于玩够了。“我说姑娘,你点好了没?再点不好,账你自己结。”裴辞冰活动了一下手腕,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顿住了脚步,“对了,阁下,你方才有一句话说错了。”“我没有败了兴致,一点都没有。”裴辞冰冲宋怀顾阴恻恻一笑,手里银锭划了一道弧线扔在桌上,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走了。” 活阎王终于走了,酒楼里面的其他小厮才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残局,宋怀顾依旧抓着骰盅,几乎要把那木制的骰盅捏得粉身碎骨,还是有大胆些的敢上来搭话。“两位,今晚实在是……您点吧,我们裴宗主就是这个脾气,别被吓到哈。”“就是这个脾气?”宋怀顾的声音从幂篱下飘出来,听不出喜怒,“我竟然不知道,他居然是这个脾气。”小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