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具体的项目。

他是在下一盘更大的棋。

他是在借这个项目，来为整个东州市的行政审批体系，进行一次最彻底的、颠覆性的流程再造。

而他李瑞，作为这个伟大计划的第一任“操盘手”，如果连这第一道最简单也最常见的官僚主义门槛都迈不过去，那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谈论那更宏大的未来？

想到这里，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责任感和一种渴望证明自己的强烈好胜心，瞬间就将他心中那所有的愤怒和无奈都彻底地冲散了。

他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着那三位同样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的“战友”，脸上露出了和陈谦如出一辙的高深莫测的自信微笑。

“各位，”他平静地说道，“吴刚同志刚才说的，我很赞同。财政局的这帮官僚确实是欠收拾了。”

“但是，”他话锋一转，声音变得充满了智慧和力量，“我们收拾他们的方式，却不能像过去那样简单粗暴。”

“我们不能去找总指挥告状。因为那样，我们不仅是把自己的无能给暴露了，更是把总指挥给拉低到了一个与他们这些普通官僚进行低级口水仗的层次之上。这是对总指挥最大的不尊重。”

“我们是总指挥手中的第一把刀！”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一声清脆的剑鸣，“我们要做的是替他斩断一切的障碍，而不是变成一把需要他反过来为我们开刃的钝刀！”

这番充满了力量感和格局的话语，让吴刚、张远和林涛三人都猛地一震。他们那因为愤怒而有些发热的大脑，在这一刻也瞬间冷静了下来。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张远看着李瑞，声音里充满了由衷的敬佩和好奇，“那个姓刘的家伙，他己经把‘程序’这两个字给搬出来了，这等于是穿上了一件刀枪不入的护身铠甲。我们总不能真的花上几个月的时间，去跟他们搞那些无聊的报告和评审吧？”

“不。”李瑞缓缓地摇了摇头，他走到那巨大的白板前，拿起一支红色的马克笔，在那“利益”两个大字的旁边，重重地写下了另外两个同样充满了力量感的巨大方块字。

“——规则。”

“我们的总指挥曾经教过我一句话，”他看着那三双充满了巨大困惑的眼睛，缓缓地说道，“他说，当你的对手试图要用他所制定的旧有规则来束缚你的时候，你最好的反击方式，从来就不是去打破它。”

“而是——”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充满了“陈氏风格”的、魔鬼般的冰冷微笑。

“——去为他制定一个他同样无法拒绝的、全新的、更高级的规则！”

“他们不是要《可行性研究报告》吗？”

“好啊！我们给他们！”

“他们不是要‘专家评审’吗？”

“好啊！我们也给他们！”

“但是，”李瑞的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于“阳谋”的、无可匹敌的自信光芒，“这份报告由谁来写？这个评审会又由谁来开？这个规则，就不能再由他一个小小的市财政局说了算了！”

“张远！”他看着那个同样是“第一支笔”的战友，声音变得不容置疑，“你现在就立刻以我们总指挥部的最高名义，去起草一份同样是充满了‘谦卑’和‘诚意’的《工作联系函》！”

“函的内容只有一个！”

“那就是——我们‘东州市重大项目联合审批办公室’，为了能够更好地确保那二十亿的‘民生红包’能够真正地用在刀刃之上，我们诚挚地恳请并强烈地建议，由我们省发改委和省财政厅的领导，来亲自为我们牵头，组织一个由国内最顶尖的、来自于国家发改委宏观经济研究院和清华、北大政府管理学院的权威专家们所共同组成的——‘超规格’的专家评审委员会！”

“来对我们这份同样充满了重大意义的《可行性研究报告》，进行一次最严格、最科学，也最权威的联合评审和指导！”

“我倒要看看！”李瑞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冰冷的、如同刀锋般的光芒，“当我们把省里甚至是国家级的这些真正的‘大神’都请下来之后，他市财政局那个小小的‘土地庙’，还敢不敢再跟我们提任何关于‘程序’和‘流程’的问题！”

“而我们，也要借着这个机会，将我们这个充满了创新和改革精神的‘东州模式’，提前地、也是最强势地，送到那些真正能够决定我们未来的更高层级的领导的案头之上！”

“这！”李瑞看着那三位早己被他这套同样充满了降维打击智慧的阳谋组合拳给彻底震慑住的“战友”，重重地一拍桌子，声音铿锵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