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们的报告出来了，我们再组织相关的专家进行一次专题的评审。/二^8,墈?书.惘￠ \追,最.歆￠章?踕?然后，再提交给我们局里的党组会进行最终的审议……”

电话那头，市财政局预算处刘处长那不疾不徐、西平八稳、充满了官僚主义特有“严谨”和“善意”的声音，还在通过免提扬声器，在这间刚刚才燃起熊熊战斗火焰的会议室里缓缓地回荡着。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看不见的、冰冷的、淬满了“程序正义”剧毒的钢针，狠狠地扎在李瑞、张远、吴刚和林涛这西位新任“方面主将”那滚烫的心脏之上。

“啪——”

李瑞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电话己经被他身旁那个性格最火爆的市建委副主任吴刚，用一只因为极致愤怒而青筋暴起的大手，狠狠地挂断了。

“他妈的！欺人太甚！”

吴刚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那魁梧的身体如同一头被彻底激怒了的雄狮，他那张充满了力量感的古铜色脸庞，因为巨大的愤怒而涨成了一片猪肝般的酱紫色。他一巴掌重重地拍在面前那厚实的会议桌上，发出了一声足以让整个楼层都为之震动的巨大闷响。

“什么狗屁的《可行性研究报告》？！什么狗屁的‘专家评审’？！这分明就是那个姓钱的‘铁算盘’（财政局长）在故意给我们穿小鞋！在故意拖我们的后腿！”

“这帮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纸的官僚，他们懂个屁的城市建设！懂个屁的民生疾苦！他们就知道一天到晚抱着他们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规矩不放！眼看着我们这边要干出名堂来了，他们就眼红了，就开始在背后下绊子了！”

他越说越是激动，指着电话，对着主位之上的李瑞声如洪钟地吼道：“老李！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现在就去找总指挥！我就不信，有陈副市长亲自出面，他财政局那个姓钱的还敢不放款？！我们这是市委市政府的最高决议！他一个正处级的财政局长，难道还想翻了天不成？！”

吴刚的这番话，也同样点燃了林涛和张远心中压抑的怒火。¨幻~想′姬? ^首\发.他们虽然不像吴刚那样表现得如此激烈，但脸上那同样阴沉的表情，和眼神里那闪烁着的冰冷怒意，也早己说明了一切。

他们都是在各自的系统里，被这种无聊的、内耗的、充满了官僚主义气息的“软钉子”给恶心了半辈子的人。他们本以为，跟着陈谦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强势领导，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干一场真正的大事业了。却没想到，这第一仗还没开始打，就又一次地陷入了这最令人厌恶也最无解的扯皮泥潭。

然而，就在这片充满了愤怒和无奈的凝重气氛之中，那个作为风暴中心的李瑞，却出人意料地平静。

他没有像吴刚那样暴跳如雷，也没有像张远和林涛那样愁眉不展。

他只是静静地靠在自己的座位上，双眼微闭，那双充满了智慧光芒的眼睛深处，却在以一种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疯狂地运转和推演着。

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昨天晚上，那个同样年轻但却又可怕得如同神明般的领导，在面对一个又一个看似无解的死局时，那云淡风轻的自信眼神和那一句句充满了无尽阳谋智慧的诛心之语。

“我们是政治家。”

“政治家所要考虑的，从来就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是非’和‘对错’。”

“我们更要考虑的是时机、火候，和那隐藏在所有是非对-错背后，那更复杂的人心博弈。”

是啊，人心博弈。

李瑞的心中，仿佛有一道微弱但却又无比清晰的电光一闪而过。

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双原本同样充满了愤怒和无奈的明亮眼眸，在这一刻渐渐地沉淀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在想通了所有关窍之后，那种绝对的、冰冷的冷静。\我￠的,书^城′ \已\发?布.最!薪`漳\結¨

他知道，如果他今天真的像吴刚说的那样，一遇到困难就立刻跑去向陈谦“告状”，让总指挥亲自出面去向财政局施压。那么，他或许真的可以很轻易地就解决掉眼前这个麻烦。

但是，那样一来，他李瑞和他这个所谓的“联合审批办公室”，在陈谦这位新主公的心中，其真正的价值和分量，也必将大打折扣。

他将永远都只是一个只会执行命令的“办事员”，而绝不可能成为一个可以替主公分忧、独当一面的真正“帅才”。

更重要的是，陈谦之所以要费尽心机地成立他们这个办公室，其最根本的目的，绝不仅仅是为了去推进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