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是……死的。
它们是制作精美的标本,被陈列在虚无的博物馆里,闪闪发光,毫无生机。
“它不懂。”将军的意志,重新变得沉稳,像一块压舱石,“它用逻辑,构建了一个完美的天堂。但它不懂,人,是活在炼狱里的东西。”
“我们追求的,从来不是那个完美的结果。”
“而是那个……把不完美,变得好一点点的过程。”
这股重新燃起的、混乱而真实的意志洪流,冲刷着意识的中心。
那朵即将熄灭的烛火。
秦川的意志,感受到了这一切。
他没有被治愈。
那份深入骨髓的疲惫,依然存在。
但他忽然明白了。
他不是房子的梁柱,不是地基。
他是那个壁炉。
他的工作,不是去支撑这栋破房子。
而是让这些从风雪里归来的灵魂,有一个地方,可以围坐在一起,点燃他们各自从外面带来的、潮湿的柴火。
他的疲惫,就是燃烧本身留下的灰烬。
是这个过程,必然的代价。
“我选了你们……”
秦川的意志,第一次,主动地,向所有的灵魂,传递出一个清晰的念头。
“不是因为你们的故事有多精彩。”
“而是因为……”
“你们的故事,都还没有讲完。”
“你们……都还有第二天。”
这股意志,不再是强行粘合的水泥。
它像一团温暖的火焰,从壁炉中升腾而起。
它没有去修复那些裂缝。
它只是把光,照进了那些裂缝里。
让每一个灵魂,都看清了自己伤疤的纹路,也看清了旁边那个灵魂伤疤的形状。
他们,不一样。
但他们,都还活着。
“妈的,说得好!”王二-麻-子第一个响应,“老子的赌局,还没散场呢!”
“全体都有!”将军的意志,发出了新的指令,不再是防御,而是进攻,“把我们的‘第二天’,讲给它听!”
命令下达。
集体意识,调转了方向。
他们不再被动地观看虚无投射的完美电影。
他们拿起了笔,开始给这部电影,写续集。
老兵李四的意志,冲向那个和平的哨所。
他没有去砸碎它。
他只是在那个完美的故事里,加入了新的情节。
“第二天,那个签了和平协议的蛮族部落,发生了内乱。一个更凶狠的头领上了位,撕毁了协议。警报,再一次响起。”
画面中,那个年轻士兵灿烂的笑容凝固了。
他抓起了身边那杆崭新的步枪。
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恐惧,但更多的是……责任。
和平的幻象,没有破碎。
它只是,结束了。
真实,开始了。
王二麻子的意志,冲进了那个幸福的家庭。
他看着那个温柔的妻子,那个读书的儿子。
他笑了。
“第二天,老子手痒了,把家里一半的钱,拿去开了个更大的赌场。我老婆气得回了娘家,我儿子把我最爱的古董花瓶给砸了。”
画面中,温馨的小院,一片狼藉。
但他,那个画面中的王二麻子,却在废墟里,露出了一个熟悉的、无赖般的笑容。
“这才像话嘛。”
一个接一个。
他们冲进了自己的“完美人生”。
然后,用自己最真实的、最操蛋的、最不合逻辑的本性,把那个完美,搅得一塌糊涂。
账房先生,在完美的账本上,故意算错了一个数字,就为了看看会引发什么样的混乱。
镖师张三,在荣归故里之后,第二天就接了一个九死一生的新镖,只因为那条路,他没走过。
他们像一群病毒,疯狂地感染着虚无创造的那个“无菌环境”。
他们把失败、风险、背叛、挣扎、痛苦……所有这些虚无认为应该被剔除的“缺陷”,重新塞回了故事里。
那些完美的画面,开始剧烈地闪烁,扭曲。
像是被注入了无法解析的乱码。
光芒,在消退。
那片虚无构建的、逻辑自洽的完美世界,正在被一群不讲道理的疯子,从内部,拆得七零八落。
它不理解。
它无法理解。
它提供了最优解。
它提供了幸福。
它提供了他们所有祈愿的总和。
而他们,却亲手砸碎了这一切,选择重新跳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