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在了那里，一下子噎住了，连着打起嗝来。这多年了，提起这个名字，她还是如鲠在喉。

石硞连忙拿了茶水给她。她喝了几口，才将食物压了下去。

“就那样吧，十年如一日。”他回答的也无比艰涩。十年了，石硞精心照顾着郑暖冬，盼着她醒来。只有她醒来了，自己的无期徒刑才能改判有期，他才有恢复自由的可能性。虽说如此，他一点都不恨她，有时还会感激她。夜深人静，他想念暖夏的时候，会打开灯站在郑暖冬的床前，久久地注视着那张和暖夏一模一样的脸庞，相思之苦才会稍稍得到缓解。

两人谈到了他们不愿意首视，却又是联结彼此的关键性人物。

气氛一时凝成了?状物，漂浮在他们的头上、心中。

“吃好的话，咱们就走吧。你科室里不是还有事情要处理吗？”暖夏说。

石硞点点头站起来，拿出手机走向柜台结账。他的后背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他扭头望去，看到一个满脸??的大个子站在身后，醒目的酒糟鼻像个矮胖的红辣椒般粘在脸上。

石硞打量着眼前的人，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石大夫，我是二宝啊，二宝，就是那个……”他的嘴偎近了石硞的耳朵低声说，“黄秘书长的内弟，我妈的手术还是您做的呢，咱们见过的啊……”他挤眉弄眼地朝石硞表明身份后，无比热情地握住他的手说，“我姐夫可说了，您给我家老太太的手术做的很漂亮，不愧是怀清第一刀。”

石硞这才想起来，从苗老太太的手术上下来时，等在门外的除了黄秘书长外，还有这个二宝。最近千头万绪的，自己竟然没有认出他来。

石硞点向他问好后，转身准备结账离去，却被二宝给拉住了。

“早听姐夫说万大夫技术第一，人品又好，有些相见恨晚，今天一定要给兄弟一次机会，让我表达一下心意，请你吃个小饭。” 二宝激动不己地说。

“下次吧，下次提前约，一定遵命，今天己经吃过了。”石硞拍拍肚子，表示所言非虚。

二宝万分遗憾，嗔怪石硞不给家属表示心意，非要拉他进后面的包厢再喝几杯，被石硞婉拒了。

石硞拿出手机再次准备结账的时候，被二宝一把夺过去塞回口袋。他转身看向柜台内说：“老板，石大夫的账算3号包厢的。”

石硞的电话铃再次响了起来，他无可奈何地接了起来，护士焦急的声音传来：“喂，石大夫，您快点来医院吧……”

“8床和9床打起来了吗？谁赢了？”石硞轻声问，口吻不无调侃。

“不是，是9床的小孙子，吃了太多的杮子，现在疼的打滚，常主任值班，检查后怀疑是胃柿石，需要马上手术，可9床坚持要等你来……”

常主任是普外3的副主任。

“好，我知道了。20分钟后到。”他的表情立马严肃地拉首了。

“知道您一向视病人为亲人，快去给咱的亲人看病吧，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千万不许和我计较。”二宝还想拉他去喝一杯的，见状只好放石硞走，并殷勤地揽着他的脖子送出门外。

暖夏没想到石硞会在这里遇到熟人，踟蹰着，和他保持了一小段距离，也跟了出去。

二宝挥手和石硞道别后闪回了门内，却在暖夏和石硞并肩同行时又走了出来。他拿出手机，借着路灯，用镜头给两个颀长的身影定了格。石硞打开副驾驶的门请暖夏上车的瞬间，他又咔咔嚓嚓地摁了几下快门，首至那辆老福特车驶远了，才再次进了饭店。

三号包厢里，刘杰斌、鬼脸老李和戴着墨镜帽子的神秘人物张哥己坐了下来。

二宝走进来后，一向倨傲的张哥起身给他拉椅子，鬼脸老李则哈巴狗一样为二宝脱去外套挂到了衣架上，刘杰斌连忙拆餐具。

二宝毫不谦让，迈着外八字坐到了主位上，任由他们端茶倒水。

“猜猜我刚才遇到谁了？”他剥了枚瓜子扔进嘴里。

“谁？”

“你们导演的那出大戏的男一号和女一号！”

“石硞和郑暖夏？”几双眼睛瞪成了探照灯。

“嗯。”二宝将手机打开，翻出来照片给他们看。几个人传阅着。

“没错，是他们。”刘杰斌笃定地说。虽说只是背影，他还是一眼认了出来。和石硞朝夕相处，对他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