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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八”也好,“王八”也罢,过去的几年里,暖夏虽然受了不少委屈,收入还是可以糊口的。·小^说^宅\ ^更`新′最.全¨可随着全球经济衰退,影视行业也进入了冬季,暖夏签约的公司几乎完全停顿了,BOSS没办法只能让她自谋生路,她便开始游走于各影视公司和网络平台,想找点残羹剩饭打打牙祭:三两千的策划也接,三五百的方案也做,可往往是,对方先抛出诱人的条件,让她试写。她费尽心血写出大纲和分集后,人家便找各种借口,拒绝进一步合作。她的创意就成了对方团队的盘中餐,匀开,再添加点新配料,就推向了市场。
这种情况,告都告不赢。何况维权的成本太高,她郑暖夏瘦弱的小胳膊,根本撼不动人家粗壮的腰身。
后来,暖夏通过微信群找了份写动漫脚本的活儿。对方声称“稿酬极其诱人”……最终却是,她用了十多天,试写了两集,人家打发叫花子般扔来了两百元红包,说不合适不再合作了。
这成了压倒暖夏的最后一根稻草。每天一睁开眼睛,房租、水电、吃喝拉撒等基本生活费用就张开了饕餮大口,等待她拿血汗去喂养。因此那晚的子夜,她发了条“我被帝都摁在地上使劲揉搓,都疼的没感觉了”的朋友圈,同步了微博。收到石硞小号的私信后,她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便装死不言。
“死要面子活受罪,混不下去就回来嘛!”石硞明明很心疼受,却还是端着凶神恶煞的口吻。他以为,作家/编剧,都是神仙一样的存在,没想到神仙也分穷神仙和富神仙。
石硞和郑暖夏沉浸在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情绪中,并未注意到几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饭店。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戴着帽子和墨镜的男人,鬼脸老李和刘杰斌紧随其后。°t新e′完/?本¥@@神¢站[#> >/更2.新|最!£?全??:
“张哥,这个地方还行吧?”鬼脸老李一脸谄媚地小声说。
他默然点点头。
“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刘杰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墨镜男却摇摇手,示意他们别说话。
服务员带着他们朝前走去,进了后面的一个包间。他们各怀心思,谁也没有留意到石硞和郑暖夏的存在。
郑暖夏看了眼石硞,苍凉地笑笑,端起杯子,猛得灌了一口啤酒,“其实我每年都会回来一趟……”
“箐箐生日那天?”石硞的心头被什么扎了下。
“嗯。”
“见过她吗?”
“没有。但我相信,只要看到她,一眼就能认出她来。”暖夏闭着眼睛又是一大口酒。须臾,那冰凉的液体经由热腾腾的身心温煮后,又从眼睛里潺潺地流了出来,首到嘴角。
箐箐出生前,暖夏便说,不管男宝宝还是女宝宝,她都叫他(她)“箐箐”。为此石硞还特意查了下这两个字的出处,源自于《诗经》中的《国风.唐风.杕杜》里的“有杕之杜,其叶箐箐“。
石硞知道暖夏有多么渴望亲人,才盼着像杜树那样“枝叶繁茂”。然而,箐箐出生后,她都没能看上一眼,孩子就被人抱走了……
他至今还记得暖夏当时的样子:不哭不闹,安静地坐在那里,眼眶塌下去两个骷髅般的大洞,上牙使劲地铡着下唇,硬生生将那块柔软的肉给咬了个透。血顺着下巴往下淌,将病号服都染红了一片。
她愣是悄无声息地将“疼痛”二字诠释个透彻。
石硞伸出手想为暖夏擦泪,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是值班护士打来的。·兰`兰+文*学? *无+错_内\容!
“石大夫,您现在能不能来趟医院?8床和9床又吵起来了……我们怎么也劝不下。”
“又是因为开空调?”石硞问。
“不是,9床偷偷喝酒,8床看到后告诉了我们,肖护士长吵了他几句……他扭头就找8床干上了。”
“好,我知道了,和他们说我一会儿就回科室。”石硞摇摇头挂断了电话,夹菜给暖夏吃。
这个电话将暖夏的情绪从往事里拉回到现实中来,她想了下说:“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啊?我总感觉‘飞刀’事件背后有问题……”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像我这么玉树临风的,肯定会遭人嫉妒啊……”石硞摘下了“凶恶”的面具,换上了一副戏谑的神情。其实他心中己隐隐有了目标。
见他不愿意多谈,暖夏只好打住,话题岔道朝向另外一个方面。
“郑暖冬……还好吧?”她无比艰涩地将食物往嗓子里吞咽,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