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贵补充道:“还有件事,东京那边贴了黄榜,说关将军、宣赞、郝思文三位将军通贼,要抄家问斩,连家眷都要没入教坊司。我听酒店里的小二说,开封府的兵已经去关将军家了,好在咱们动手快……”
“刘舜卿这阉贼,果然颠倒黑白。”林冲气得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关将军在阵前拼死厮杀,竟落得这般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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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伦倒不意外。北宋的文官与宦官本就对武将猜忌深重,刘舜卿又是个惯会构陷他人的,关胜等人被污蔑是迟早的事。他现在更担心的是,朝廷会不会借着这个由头,派大军来征剿梁山。
“哥哥,咱们得早做打算。”朱贵道,“方腊、王庆、田虎这三股势力,看似离咱们远,可一旦闹大,朝廷必然会调兵镇压,到时候说不定就会顺路来打梁山。!咸.鱼?看,书- _首!发/咱们现在虽然有几万弟兄,可真要对上朝廷的禁军主力,怕是……”
“你说得对。”王伦打断他,目光落在案上的制度条陈上,“光靠水泊天险不行,得把山寨的根基打牢。”他转向林冲,“林教头,明日起,让王进教头配合你让弟兄们加强操练,尤其是水军——咱们的长处是水战,得把这优势再提一提。另外,让戴宗兄弟、马灵兄弟去趟河北、淮西,探探田虎和王庆的底细,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少人马,粮草够不够。”
林冲点头应下:“我这就去安排。戴宗兄弟的神行术和马灵兄弟的脚力最快,不出半月定能回来。”
“朱贵兄弟,你回酒店后,多留意江南的消息。”王伦又道,“方腊那边,若只是传教还好,若是真要起事,必然会缺兵器、缺粮草,说不定会派人来山东联络。你让人盯着点,若是有方腊的人来,先稳住,别惊动他们,立刻报给我。”
“好。”朱贵应道,又想起一事,“对了,东京还有传言,说官家因为关将军的事,对武将越发猜忌,连种师道、姚平仲这些边将都被召回京城问话了。看来朝廷内部也不太平。”
王伦心中一动。种师道、姚平仲可是北宋末年少有的能打仗的将领,若他们被掣肘,那北边的辽国、西边的西夏岂不是更无忌惮?这乱世的棋局,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
朱贵走后,天已蒙蒙亮,东方的水泊上泛起一层薄雾,像给梁山罩了层轻纱。王伦站在聚义厅的台阶上,望着远处操练的弟兄们——关胜正在教一队喽啰练刀法,他的青龙偃月刀在晨光里闪着冷光,动作沉稳有力,丝毫看不出刚经历过“通贼”污蔑的颓丧。不远处,吴用、闻焕章、萧嘉穗正和几个头领围着沙盘讨论什么,公孙胜则站在山坡上,望着水泊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哥哥,该用早膳了。”一个负责伺候的小喽啰端着个托盘过来,里面是一碗稀粥、一碟咸菜和两个麦饼。
王伦接过粥碗,忽然问:“寨里的存粮还够吃多久?”
小喽啰想了想:“去年秋收收了不少,加上今年春天种的早稻,省着点吃,够五万万弟兄吃一年的。不过近来投奔的弟兄越来越多,上个月就来了两百多个,伙房的管事正愁仓库不够用呢。”王伦吩咐道
“让他们把西边那片空地清出来,再盖两座粮仓。”
吃过早膳,王伦又回到后宅,将案上的条陈重新铺开,拿起笔继续添改。他知道,梁山要在这乱世中立足,光靠义气和勇猛远远不够,必须有一套完善的制度——
关于军事,他写下:“设前、后、左、右、中五军,各军设都统制一员,下辖三营,每营设指挥使一员。每月逢初一、十五大操,由林冲、关胜轮流督查,凡操练不力者,轻则罚俸,重则降职。”又特意加了一句,“水军单独编营,由李俊统领,每日演练水战阵法,熟悉水泊深浅、暗礁位置,每月需进行一次模拟攻防。”
关于农业,他写道:“山寨周边土地,按人口分给寨中百姓及家眷耕种,免前三年赋税,三年后秋税十取一。设‘农官’二名,由熟悉农事的弟兄担任,负责指导耕种、发放种子、兴修水利。若遇灾年,可申请减免赋税,由山寨粮仓统一调配。”
写着写着,太阳已升到半空,透过窗棂照在纸上,把那些字迹晒得渐渐干了。王伦放下笔,只觉得手腕发酸,却毫无倦意。他知道这些制度看似琐碎,却是梁山长治久安的根基——他不想让梁山重蹈历史上的覆辙,不想让弟兄们最后落得个“鸟尽弓藏”的下场。
正思忖间,吴用掀帘进来,手里拿着几张纸,脸上带着笑意:“哥哥,你看我这几条如何?”
王伦接过一看,原来是吴用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