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这番话,无异于将整个南州军马的未来,都压在了陈凯旋一人身上。¨3¢8+k+a·n+s\h·u′.*n!e\t-
在场众人无不心惊,这既是天大的机遇,也是万丈的悬崖。
陈凯旋却好像没听出其中的凶险,他看着眼前的徐茂才,就像看到了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徐茂才,你过来。”陈凯旋朝他招了招手。
徐茂才不敢怠慢,快步上前,躬身行礼:“先生有何吩咐?”他已改口称先生,态度恭敬至极。
“你说得对,治病要除根。我要你去办一件事。”陈凯旋的声音很平静,“我需要一种东西,能辨别水土的酸碱。你取紫色的甘蓝,将其捣碎取汁,再用这汁液浸泡纸张,晾干备用。”
徐茂才听得一头雾水:“先生,这紫色甘蓝汁,有何妙用?”
“此物遇酸变红,遇碱变青。我要你带着此物,去军中取所有病马的尿液,逐一测试,记录结果。再取营地各处水源,同样测试记录。”
徐茂才整个人都僵住了。
辨别酸碱?仅凭一株小小的甘蓝?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神仙手段!
他钻研格物多年,也只是模糊地感觉到物质之间存在某种对立的特性,却从未想过能用如此简单的方法将其显现出来。^微·趣`小?说~ -无?错-内+容\
“先生之法,真乃夺天地之造化!茂才……茅塞顿开!”他激动得浑身发抖,好像一个找到了毕生追求方向的学子,对着陈凯旋便要下跪。
陈凯旋一把扶住他:“少说废话,速去办事。我需要最详尽的数据。”
打发走徐茂才,陈凯旋转身面对齐王。
“王爷,要根治此症,我需亲自去一趟北地铁蹄沼泽。”
此话一出,连齐王都变了脸色。
“先生不可!”胡谦第一个跳出来反对,“那沼泽是绝地,毒瘴经年不散,人进去走不出半里路就会昏厥倒地,最终化为一滩血水,万万去不得!”
齐王也皱起眉头:“先生乃万金之躯,何必亲身犯险?本王派一队死士前去,先生遥控指挥便可。”
陈凯旋摇了摇头:“不去亲眼看看,不知毒源为何物,如何配制解药?净化沼泽更是无从谈起。”他看着齐王,话锋一转,“王爷放心,我并非去送死。我需要王爷给我三样东西。”
“先生请讲!”
“第一,我需要绝对的指挥权。此次北上,包括护卫军将在内,所有人必须听我号令。”
“准!”齐王毫不犹豫。·k~u·a¢i¢d!u¨x·s?..c·o^m+
“第二,王府藏兵阁内的所有军用地图,尤其是关于北境的,我需要一份。”
“也可。”
“第三,”陈凯旋伸出三根手指,语气加重,“我需要王爷您的贴身王令。此行或许会与北夷守军发生冲突,有王令在手,方便我调动边境一切可调动之力。”
齐王双眼微眯。
这已经不是一个医官该有的请求了,这是在要兵权。但他看着陈凯旋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想到那数千匹奄奄一息的战马最终从腰间解下一块通体漆黑的令牌,丢了过去。
“这是本王的玄铁令见此令如见本王。南州境内,所有兵马,皆可调动!”
陈凯旋接过令牌入手冰凉沉重。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才算真正踏入了这乱世的棋局。
三日后一支五十人的精锐小队从齐林县出发,直奔北方。
队伍由江威亲自带队护卫徐茂才带着他那一大箱子“宝贝”随行而陈凯旋则坐在一辆经过特殊改造的马车里,里面装满了各种瓶瓶罐罐和稀奇古怪的工具。
越往北走天气越发阴冷人烟也愈发稀少。
官道两旁的村庄大多十室九空,一片破败景象空气中都似乎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先生,再往前三十里就是黑石哨站了。过了哨站便是铁蹄沼泽的地界。”江威骑马来到车窗边神色凝重。
陈凯旋撩开车帘远处的地平线上,一片灰蒙蒙的雾气笼罩着大地,仿似巨兽张开的大口吞噬着一切生机。
即便是隔着这么远他都好像能闻到风中传来的那股腐朽气息。
一行人不敢在野外过夜赶在天黑前抵达了黑石哨站。
哨站不大却戒备森严高高的箭楼上,士兵们警惕地注视着远方。
见到江威和齐王的玄铁令守将立刻恭敬地将他们迎了进去。
当晚陈凯旋在营帐中研究地图,徐茂才则在一旁整理他测试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