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一个年老的奴隶在领取秽余粟饭时,因体力不支,手中的官碗微微倾斜,几粒粟米洒落在身旁另一个年轻奴隶的脚边。年轻奴隶本能地弯腰,想捡起那几粒救命的粮食。
“私易赃物。”石算幽灵般出现,声音如同丧钟。两名瓮吏立刻将两人按住。
“非…交易…是…洒落…”老奴隶颤抖辩解。
“洒落未报。即为私藏。拾取未报。亦为私藏。二人…皆罪。”石算面无表情,“依律…私藏少量…鞭十…减量三日。”
鞭子呼啸落下。老奴隶本就虚弱,几鞭下去便瘫倒在地。年轻奴隶咬牙承受,眼中是刻骨的恨意。他们手中的官碗被倒掉一半粟饭。
* **战士的“盐”:** 硬骨因豁口作战勇猛,被瓮吏额外登记配给了一小撮珍贵的盐粒,盛在他的“官罐”里。一日训练后,他见一名跟随他多年的年轻战士嘴唇干裂出血,因长期缺盐而虚弱,便悄悄用手指蘸了一点自己官罐里的盐,抹在战士的伤口上。
“私易神盐。”石算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身后响起。他手中捏着骨质记账板,上面记录着硬骨官罐的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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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非交易…是…疗伤…”硬骨握紧拳头。
“未登记。未抽成。即为私易。”石算寸步不让,目光扫过硬骨腰间的剑,又扫过祭坛方向,“硬骨大人…莫非…要…违瓮律。”
硬骨脸色铁青,看着那名因恐惧而瑟瑟发抖的年轻战士。最终,他缓缓松开拳头,伸出左手。
“依律…私易…当…加倍…”石算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阴冷,“硬骨大人…位高…罪重…当…剁…两指。”
青铜斧刃寒光闪过。硬骨左手无名指和小指齐根而断!鲜血喷溅在他灰暗的皮甲上。他闷哼一声,脸色惨白。年轻战士被鞭笞二十,官碗减量十日。
* **“瓮奴”的结局:** 一个被判定为“私藏大量”(藏了小半块偷藏的次净粟饼)的奴隶,连同他“连坐”的妻儿,被判定为“瓮奴”。
男人被剥光,像待宰的牲畜一样,被强行塞进那口巨大的、倒扣在血污浅槽上的腌刑瓮中。瓮内壁糊着的陈年腌渍物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酸腐气。瓮吏将大量粗盐和腐蚀性药渣的混合物倾倒进去。
“封口。”石算命令。
沉重的陶盖被盖上,用湿泥封死。瓮内传来沉闷的拍打和模糊的惨叫。盐粒和药渣混合物在潮湿的瓮内迅速吸湿溶解,形成高渗强腐蚀的腌渍液。
拍打声很快变成了皮肉被腐蚀灼烧的滋滋声和更加凄厉的非人惨嚎。瓮身微微晃动。
一天一夜后,瓮盖被打开。一股浓烈的、混合着腐肉、盐卤和药渣的刺鼻气味喷涌而出。瓮内只剩下半瓮浑浊粘稠的暗红色糊状物和几块未被完全溶解的骨头。
石算面不改色,命令:“清瓮。此…瓮奴…妻…子…续为瓮奴…入窑场…烧瓮…至死。”
秽鉴卫麻木地执行命令。男人的妻子和年幼的孩子被押往陶窑,脸上只剩下彻底的麻木和死寂。他们的余生,将用于烧制禁锢他们自己的“官器”和处决他们的“腌刑瓮”。
**交易的灭绝:**
瓮吏的灰暗身影笼罩着沟壑的每一个角落。持有官器成为沉重的枷锁。奴隶们捧着那点可怜的秽余,不敢看别人,也不敢被看,生怕一个眼神引来“私易”的指控。战士和监工也噤若寒蝉,任何物品的传递都成为死亡陷阱。窝棚区彻底死寂,连呼吸都小心翼翼。沟壑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密封的腌菜瓮,里面缓慢腐烂的,是最后一点残存的人性与互助本能。只有瓮吏清点官器的摩擦声和瓮刑瓮内偶尔传出的、被瓮壁隔绝得模糊的绝望哀鸣在回荡。
石根缓步走上瓮鉴台。他腰间悬挂的法轮、纺轮、窑炉、水卫令牌、陶瓮坠饰、法鉴锤、司音埙、食鉴甑旁,又多了一个微缩的、布满污垢的陶瓮模型。瓮身上刻着暗红色的“瓮”字。他无视腌刑瓮外壁上凝固的血盐混合物和瓮旁那滩男人妻儿被拖走时滴落的泪水,径直走到那口巨大的、倒扣的腌刑瓮旁。
瓮身冰冷,散发着浓烈的、死亡腌渍后的恶臭。石根伸出手,不是去触碰瓮体,而是用指尖,缓缓地、抠挖起瓮底与青石板血槽缝隙间,一团半凝固的、混合着血块、盐粒、粟米残渣和腐蚀药渣的、粘稠暗红的秽物。
他将这团散发着刺鼻腥臭的秽物,举到眼前。火光在那粘稠的表面上跳跃,映出里面未被完全溶解的、细小的骨渣。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