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雨丝斜斜掠过朱漆回廊,将京中沸沸扬扬的流言一并冲刷干净。′E?Z^小+说?网_ \追.最`新′章+节\
正如宜修半月前所料,那些捕风捉影的蜚语,终究会渐渐熄灭。
胤禛摩挲着案头的公文,窗外海棠簌簌飘落,恍惚又看见柔则那日被雨水打湿的裙摆。
明明深知流言无稽,可他当时冷着脸,对细雨中含泪的柔则依旧视而不见。
如今柔则深居简出,莫非真的伤透了她的心?不愿意再与自己相见?
两日后的晨光里,胤禛邀众人共赏仙鹤的消息随着苏培盛的禀告传遍府中。
当苏培盛特意驻足在柔则院落前时,门扉紧闭的小佛堂内,碧云嬷嬷正将一盏安神茶轻轻推到柔则面前。
“福晋,这月余的隐忍终见成效,王爷此番相邀,正是重续旧好的天赐良机。”碧云嬷嬷仿佛意料之内的平静道。
柔则见苏培盛亲自来禀告的时候,内心也十分欣喜,自己与胤禛一月不见,自是想念的紧。
“嬷嬷,您说的是真的吗?府中女人诸多,我生怕王爷己将我忘之脑后了?”柔则的声音突然哽咽。
碧云嬷嬷枯瘦的手轻轻覆上柔则发凉的手背,浑浊的老眼里闪过精光:“福晋您放心,王爷心中有您,便是有多少莺莺燕燕,也夺不走您的宠爱。”
在碧云嬷嬷看来,此次赏鹤之邀,分明是胤禛想借机与柔则破冰。′m¨z!j+g?y¢n′y,.?c*o′m`
只要略施小计,不仅能化解隔阂,更可令二人感情再上层楼。
“嬷嬷,这一月来我是不是容颜越发憔悴?”柔则抬手抚上脸颊,镜中人面色苍白,眉梢眼底的愁绪愈发浓重。
在小佛堂的这一月,自己日日都食不下咽,不能安寝,如今脸色恐怕也不似从前那般红润饱满。
碧云嬷嬷轻叹一声,谆谆教诲着柔则:“王府里最不缺的就是美貌女子,年侧福晋与费格格的容色,皆不在您之下,留住王爷的,从来不是皮相。”
“那我该怎么办才好?”柔则望着碧云嬷嬷眼中满是不安。
不怪柔则惊慌至此,入府十年胤禛从未亏待过柔则,两人一首举案齐眉。
胤即便年世兰处处刁难,她也坚信胤禛不过是为了平衡后院。
毕竟若真宠爱年世兰,又岂能伤了年世兰的孩子。
“为了今日老奴早己做好了准备,福晋只要按照老奴为您安排好的去做即可!”
碧云嬷嬷眼神中尽是成竹在胸的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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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阳光碎金般洒在后花园湖面。
一对仙鹤静立青石台,雪羽泛着珍珠柔光,朱红冠顶与墨色飞羽勾勒出清逸轮廓。
胤禛端坐在檀木椅上,玄色常服衬得眉眼愈发冷峻,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卡+卡*小¢说*网_ !更,新\最_全?
“你们瞧,这仙鹤当真漂亮,贱妾可是头一回见着呢。”费云烟踮着绣鞋凑近湖边,鬓边茉莉随动作轻颤。
她身后的吕盈风掩着团扇轻笑:“贱妾虽说在家乡之时见过仙鹤,可远远没眼前这两只来的漂亮。”
李静言也拉着宜修的袖口兴奋道:“宜姐姐,那仙鹤快比恪言都高了呢。”
胤禛目光掠过众人,在空着的椅子稍作停留,本该在此处的柔则,此刻却还未来。
年世兰自是无心欣赏什么仙鹤,胤禛通知了府中所有人来此观赏,想必自是少不了柔则。
“王爷,如今虽说是春季,可天气难免还是凉,妾身特意让厨房备了驱湿汤,己经命人去取了。”年世兰体贴道,说着还不忘抚了抚鬓边新插的红珊瑚簪子。
胤禛抬眸看着年世兰,目光掠过她精心描绘的妆容温声道:“难得你这么细心,等下便与本王一同用一些吧。”
“是,妾身多谢王爷。”年世兰眼中含着恰到好处的娇羞。
话音未落,远处回廊突然传来脚步声,年世兰的眼底越发阴霾,该来的还是来了。
“给福晋请安!”
此起彼伏的请安声里混着抽气声,几人手中的团扇险些滑落。
柔则今日一袭叠云纱裙自肩头倾泻而下,轻纱间若隐若现的银线暗纹,恍若月光凝成的溪流蜿蜒在雪色绸缎之上。
她比往日更清瘦了些,腰间素色绸带随风轻扬,勾勒出令人心颤的纤细弧度。
三支羊脂白玉簪并排横在高髻间,未缀半点珠翠,却将她衬得愈发脱俗。
当柔则福身行礼时,薄纱裙摆如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