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板相请，小子不敢不来。”

“明人不说暗话。”钱通将刚沏好的茶推过去一杯，“听闻沈少爷手上，有些……挺有意思的消息？”

“有意思？我看是烫手山芋。”沈重端起茶杯，感受着掌心的温热，“沈家遭了难，小子在收拾先人旧物时，翻到些零碎记载，好像跟当年一些不干净的生意有牵连。这些东西，揣在怀里，跟揣了块烙铁没两样，睡觉都不踏实。”

话里藏着钩子，点出是“先人旧物”，又说是“不干净的生意”，虚虚实实，让人捉摸。

钱通端着茶杯，指腹摩挲着杯壁：“哦？怎么个烫手法？说来听听？”

“钱老板说笑了。”沈重放下茶杯，毫不避让地看向钱通，“有些事，掺和深了，拔不出腿。沈某现在只想安生度日，做点小买卖糊口，实在不想再惹麻烦。只是……”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几分，“如今这世道，想安生都难。有人，就是不想让沈家有活路啊。”

钱通嘴角扯了扯，露出个没什么温度的笑：“沈少爷的意思，要我帮你平事？”

“不敢。”沈重摇头，“小子是想，钱老板若是对那‘烫手山芋’有那么点意思，或许，能顺手拉沈某一把。毕竟，想把那些旧事弄清楚，总得需要点本钱，找些门路，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要什么？”钱通身子往前探了探，压迫感陡增。

“盐引！”沈重吐出两个字，清晰无比，“稳定的盐引。或者，钱老板直接匀我一批盐也行。”

“只要沈家能喘过这口气，活下去，才有心思去琢磨那些陈年旧事，不是吗？”

钱通没立刻答话，雅间里只剩下炭火偶尔哔剥的轻响。

这小子，居然敢拿一个影儿都没有的“黑货”线索，跟他换实打实的盐引、货源！

真他娘的是个人才！空手套白狼玩到他钱通头上来了！

可偏偏，钱通觉得心口那团火烧得更旺了。

那批货的价值……还有背后牵扯的府城大人物……

这要是真的，捏在手里，那就是一张王炸！以后在这冠洲府，乃至府城，谁还敢轻易动他钱通？

风险？泼天的大！

可这回报……也他娘的忒诱人了！

赌不赌？

钱通端起茶杯，将微凉的茶水一口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