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险?自然是泼天的大。*x·i?a,o·s+h/u,o.n_i!u\.`c~o.m\但机遇,也同样诱人。不仅仅是洗刷冤屈的可能,更是打破眼前困局,甚至让沈家真正重新站起来的资本。盐业同盟的封锁如同绞索,勒得沈家喘不过气。醉仙楼那些零散订单,不过是杯水车薪,续命尚可,翻身无望。想要破局,就必须引入更强的力量,搅动这潭死水。
而冠洲府地面上,论实力,论胆量,论对“规矩之外”的利益的渴望,谁又能比得过“金算盘”钱通?
沈重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他需要钱通的力量,至少是钱通的影响力,来冲破钱万福和孙永年布下的天罗地网。而他手中最大的筹码,就是关于这批“黑货”的,足以让钱通这种人动心的信息。
“老福叔。”沈重唤道。
沈福应声而入,看到少爷面前的地图和碎片,神色也凝重了几分。
“你去一趟百事通老九那里。”沈重将几块碎银推过去,“告诉他,我要放个消息出去,只给一个人听——金算盘钱通。”
沈福一惊:“少爷,您要招惹钱老板?”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
“不是招惹,是合作。”沈重语气平淡,“你这样跟老九说:沈家似乎摸到了一些关于当年那批‘黑货’的蛛丝马迹,好像还牵扯到府城来的大人物。芯捖夲鉮栈 首发这消息,或许钱老板会感兴趣。”
沈重特意强调了“似乎”、“蛛丝马迹”、“好像”,既要勾起钱通的兴趣,又不能显得自己已经完全掌握,留下足够的模糊空间和谈判余地。“记住,话要传得隐晦,但意思要到。让老九把银子收好,嘴巴闭紧。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老九知,钱通知。”
沈福听着少爷这番滴水不漏的吩咐,心头微凛。少爷这是在走钢丝,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但他没有多问,只是用力点头:“老奴明白,这就去办。”
老九的茶摊依旧在老地方,只是今日多了几分不寻常的冷清。沈福依着沈重的吩咐,将话和银子都递了过去。老九捏着那几块分量不轻的碎银,浑浊的老眼闪烁不定,半晌才低声道:“沈管家放心,这城里头的风向,老九还是懂的。话,一定传到。”
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悄无声息,却在水下荡开了层层涟漪。
钱通的宅院深处,暖阁里炭火烧得正旺。
一个精瘦的管事垂手立着,将从老九那儿探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回禀。
“沈家那小子……放话说摸到了当年‘黑货’的边儿?还扯上了府城的大人物?”钱通斜倚在铺着厚垫的太师椅上,指节无声地叩击着温润的扶手。*9-5+x\i\a`o,s-h-u\o·.¢c-o\m~
他面上瞧不出什么波澜,可那份沉凝的气度却悄然变了。
冠洲府这地界,他钱通是地头蛇,当年那批货的风声,他岂能没听过?水深,牵扯广,不是好碰的。
可一个家破人亡,几乎只剩口气的沈家小子,哪来的胆子放这种话?
是走投无路,想拉他下水去顶盐业同盟那帮蠢货?
还是……他娘的真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钱通指节停了叩击。
沈重这小子,有点意思。
从盘账那天的狠准,到借高利贷的胆气,再到一天内还清银子的利落……不像个善茬。
要是真让他摸到了“黑货”的脉络,那这价值……可就不是银子能衡量的了。
心头那点被勾起来的火热,让钱通喉咙有些发干。
“去,”他开了口,嗓音略显沙哑,“安排个干净地方,我要亲自会会这位沈家少爷。”
夜,再次笼罩冠洲府。
城南,一处平日里鲜有人至的茶楼,二楼雅间。
沈重推门而入,独自一人。
屋里陈设简单,却自有规矩,是钱通的地界。
钱通已经在了,自顾自地烹着茶,水汽氤氲,仿佛只是在等一个晚归的朋友。
“沈少爷,坐。”钱通抬了抬下巴,示意对面的位置。
沈重依言坐下,自己动手斟了杯茶,热气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