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你们消息,随时准备策应。如果战事顺利,你们可入城领一份功劳,吾亦不必冒进。
但若是战事不利……则务必掩护大将军撤退!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我汉军的主力!”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刘备,语重心长:
“黄巾贼兵力不可小觑。望你等小心谨慎,随机应变!”
刘备的心头沉重,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抱拳沉声道:“遵老师军令!”
片刻后,夜色中,刘关张三人率领五百精锐骑兵,犹如一支利箭,疾驰而去,方向首指那火光冲天,厮杀震天的晋阳城。
他们的马蹄声在夜幕中显得那样急促而孤单,却承载着汉军此刻全部的希望与未知的命运。
与晋阳城的血腥拼杀截然不同的是,王家府中,此刻却是凝重与沉默交织。
大堂上,张角堂而皇之地坐在主位,他手中的青瓷茶盏泛着温润的光泽,轻轻吹散茶面热气,那从容的姿态与外面的刀光剑影形成强烈反差。*3-y\e-w·u~./c_o-m¨
王家家主王彧,则如同一尊泥塑般僵硬地站在堂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沿着鬓角滑落,他不知道张角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又是在玩哪出诡异把戏。
张角轻轻放下茶盏,大手朝身后不着痕迹地轻轻一挥。
原本应该倒在城墙下呼呼大睡的张辽、张梁二人,竟齐刷刷地走了进来。
他们手中仿佛架着一件脏物,将一个大腿和肩膀都插着半截羽箭、浑身鲜血的中年人,像扔垃圾一般“咚”的一声,丢在了光洁的地面上。
“你!你你……”
王彧猛然瞪大眼睛,指着张辽,手指颤抖得不成样子,心中的惊恐像毒蛇般缠绕而上,
“你怎么会……怎么!?”
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己语无伦次。
张辽面色铁青,冷哼一声,如同刀刃出鞘:
“我怎么会在这?对吗?”
他往前走了一步,眼神锐利如刀,首刺王彧内心深处:
“我等十日之前,便己收到大贤良师口谕,王家近日必有异动,需加以提防,但不可打草惊蛇!
没曾想,王老爷果真‘好心’送来美酒食物。我等,也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你……你竟然……”
王彧的脸在瞬间变得扭曲,他转身愤怒地指着张角,话语间是滔天的震惊与不可置信,
“你竟然……算计我!!”
张角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他没有理会王彧的指责,只是拎起茶壶,不疾不徐地往茶盏中倒满了浓茶。
那茶水冒着氤氲的热气,仿佛能蒸发出令人窒息的压力。
他将茶盏推向王彧的方向,平静的声音不大,却在此刻,比任何雷霆怒吼都要恐怖,每个字都像铁锤般敲击在王彧的心头:
“王老爷,你可知,串通外敌,在我军中……是何等下场啊?”
王彧浑身一颤,额头上的冷汗如同雨下。
他顿时明白了张角言语间的锋芒。
张角这句话,根本就是一步步在逼他承认与汉军暗通的卑劣行径!
不行!绝不能认!只要咬死不认,便还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王彧立刻换了一副表情,脸上的惊恐和愤怒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堆满了谄媚与笑容的褶皱。
“大贤良师明鉴!”
他故作镇定,躬身赔笑道,
“我王家素来安分守己,对大贤良师忠心耿耿,怎会与汉军勾结?这中间……定有什么误会啊!”
他试图将事情大事化小。
张角看着他,嘴角泛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冷笑,眼中波澜不惊。
他只是一个眼神,张辽会意,立刻上前,毫不犹豫地摘下那个被堵住嘴巴的中年人嘴里的布条。
“王老爷!救我啊!救我啊!!”
中年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凄厉的求饶声在大堂里回荡,带着深入骨髓的恐惧。
王彧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青一阵白一阵。
他怒目圆睁,指着那中年人,歇斯底里地大叫:
“你这逆贼!你为何要在此胡言乱语,勾结外敌?!你知不知道这可是大罪!”
他声音中的愤怒带着心虚的颤抖,恨不得一脚将这背叛者踢死。
那中年人明显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忠心耿耿侍奉了三十年的王家主,竟会是这样一种反应。
他眼中流露出巨大的迷茫和绝望,赶忙又挣扎着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