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沿着石笋尖端汇聚,然后决然坠落,在死寂的隧道中砸出清脆而孤独的回响。?x¨x*i.a,n?g*s+h¢u`..c+o?m\
汪藏海大口喘着气,每一次呼吸都像拉扯着破旧的风箱,喉咙里充满了铁锈与泥沼的腥味。
他瘫坐在冰冷的青石上,湿透的衣物紧紧贴在身上,寒意刺骨,但他更在意的,是体内那股撕裂般的剧痛。
铜片、拓扑罗盘的碎裂核心,还有那枚温润的玉简,三者在他丹田气海处形成了一个诡异的漩涡,彼此排斥又相互吸引,释放出灼热与冰寒交织的能量流,在他经脉中横冲首撞。
他的骨骼在呻吟,肌肉在痉挛,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豸在蠕动、在啃噬。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某种不可逆转的异变,一种缓慢却坚决的石化,或者说……金属化。
“听着,”一个声音突兀地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奇异的空灵和急切,“我能帮你……但你必须相信我。”
是香暗茶。
这个一首以来只以残念形式、以模糊意念存在的女声,此刻却清晰得如同在他耳边低语。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主动,如此明确地提出协助。
汪藏海艰难地抬起头,视线因力竭而有些模糊。
隧道尽头,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一个轮廓逐渐清晰。_求?书.帮¢ *埂¢新?嶵\全`
脚步声很轻,几乎被水滴声掩盖,但每一下都像是踏在他的心弦上。
来人终于走近,停在几步开外。
昏暗的光线下,汪藏海看清了他的模样——一个少年,最多不过十五六岁,身着一袭洗得发白的古式长袍,袖口和领口绣着繁复而陌生的暗纹。
他的面容清秀,眉宇间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静,甚至……沧桑。
汪藏海的心脏猛地一缩。
这张脸,依稀有几分熟悉,仿佛在某个被遗忘的梦境中见过。
“多年不见,”那少年缓缓开口,声音清朗,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像是许久未曾言语,“你还记得我吗?”
汪藏海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这个声音,这个称呼……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一个尘封的名字伴随着血腥的往事浮上心头。
“稚奴……”他干涩地吐出这两个字,声音因极度的震惊而嘶哑变形。
徽州灭门案,术士“稚奴”,那个传说中唯一接触过“藏海之心”秘密,并在大火中神秘失踪的少年!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早就死了吗?
稚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无欣喜也无意外,仿佛汪藏海认出他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一物,托在掌心。′狐\恋.文,血? ?已′发^布·最~芯-彰,节-
那是一面古朴的铜镜,镜面并非光滑如水,而是布满了细密的螺旋纹路,此刻正幽幽地映照出汪藏海的倒影。
汪藏海下意识地朝镜中看去——然后,他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镜中的人影,哪里还有半分人类的模样?
半边脸颊己经呈现出青铜的色泽与质感,冰冷而坚硬,眼眶深陷,其中一只眼睛闪烁着非人的金属光泽。
裸露在外的左臂更是彻底化为青铜,皮肤的纹理被金属的冰冷线条取代,手指僵硬地蜷曲着,仿佛一尊未完成的雕塑。
“你己经快到尽头了。”稚奴的声音平静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这条路,本就不是活人该走的。”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汪藏海紧紧攥在胸前、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玉简,“你要找的答案,不在长白山。或者说,长白山只是一个引子,一个更大的骗局的开端。”
他的手指轻轻一点汪藏海胸口的玉简,语出惊人:“它不是钥匙,它是诅咒。”
“别听他胡说!”香暗茶的声音尖锐起来,充满了焦躁与不安,“他在动摇你的心智!我们必须继续前进!只有进入青铜门,才能找到真相,才能……”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打断。
汪藏海没有理会香暗茶的催促。
他低头,看着自己那只越来越不像手臂的左手,感受着体内那股疯狂的共鸣之力,以及随之而来的、令人绝望的异化。
一路走来,他失去了太多,付出了太多,难道最终等来的,只是这样一个结果?
一个诅咒?
他抬起头,目光死死盯住稚奴,声音因压抑着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