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却专挑落单的鱼下手。夜里两人就躺在甲板上看星，吴奎会指着天上的雷劫云，给她讲当年怎么在那里面抢雷魔晶，讲到惊险处，就把混沌棍横在两人中间，棍身的雷龙虚影会蜷成圈，把他们护在里面。

路过雷火城时，正赶上一年一度的雷灯节。满城的灯笼都是用雷纸糊的，里面点着雷萤，点亮时会透出雷纹图案。吴奎牵着媚娘挤在人群里，手里举着盏雷鸟灯，灯穗扫过媚娘的手背，引得她轻笑。有小贩推着车卖雷糖画，吴奎非要买个“雷莽帝君”的样子，结果小贩捏出来个爆炸头的胖娃娃，逗得媚娘直乐，他自己却宝贝得紧，举着逛了半条街，最后小心地收进储物袋，说“等以后有娃娃了给他们看”。

夜里宿在雷火城最好的客栈，推开窗就能看见满城灯火。吴奎给媚娘梳头发，手指笨得像揣了混沌棍，总把雷丝链缠进发丝里。媚娘忍着笑，手把手教他怎么分股，他学得认真，鼻尖的汗滴在她颈窝，痒得她缩脖子，两人闹作一团，撞倒了桌上的雷酿，酒水洒在地毯上，晕开的痕迹竟像朵炸开的雷花。

“还记得刚赎你出来那会儿，”吴奎忽然按住她的肩，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里带着点酒后的微哑，“你总躲着我，以为我是图你的身子。”媚娘转过身，指尖划过他翘起的小胡子：“那现在呢？”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突然打横把她抱起，大步走向床榻。风雷靴踩在地板上，带起的电火花在地毯上留下细碎的脚印，像串省略号，把未尽的话都藏进了满室的雷香里。

窗外的雷灯还在明明灭灭，远处传来孩童追闹的笑声。吴奎扯松红绸褂的盘扣，看着眼前人鬓边的雷丝链，忽然觉得，这一年的蜜月，比他过去几百年劈过的所有雷都实在。他以前总以为，修炼到极致是能引九霄雷霆，现在才明白，真正的逍遥，是有个人能陪你看遍雷霆落处，把日子过成细水长流的雷纹，缠缠绕绕，再也分不开。

雷纹舟还在云海里漂着，船头的雷锦鲤偶尔跃出水面，溅起的水花里，藏着两人没说出口的话。或许明年，这船上会多个梳着爆炸头的小娃娃，正用混沌棍戳着雷兰玩，而他们的爹娘，正靠在舱边，看着远处的雷泽，眼里的光，比所有雷光都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