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等待更加煎熬,那几乎是没有自由、没有希望的枯守。
这方大殿赋予了他无上权力和荣耀的同时,也是困住他的牢笼,每天最奢侈的一件事,就是遥遥望着大殿门口透进来的一缕阳光,还有偶尔飞过的鸟雀。
他想过彻底结束这一切,他尝试过无数方法,甚至尝试过自杀。可遗憾的是,选择成为棋子,他甚至连想要自杀都成为一种奢望。
某种意义上说,他是不死的存在。不死便是永生,而这世界上最残酷狠厉的惩罚莫过于永生。
看着近在咫尺的远天,却不得自由。看着一个个亲人永远离开,痛失所爱的折磨一次次上演,他几乎快要崩溃了。
可是作为棋子,是不应该有自己的想法的,所以他能时刻保持清明,这对他来说同样是一种恶毒的诅咒。
所有的一切,只是为了——赎罪。
子初撩起眼皮,看着大殿另一端的曝,忽然不顾形象地吐出一口浓痰,阴恻恻的笑爬上了嘴角。
“废物!”
曝有一瞬间想要暴起,不计后果地击杀眼前这个可恶的人类,可是残存的一丝理智还是在最后一刻生生压下了暴起的冲动。
“我以为你是超脱在外的棋手,可现在看来,你同样也不过是一枚棋子。你不觉得悲哀吗?”
子初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曝,良久才缓缓开口道:“看来你的确没有底牌了,否则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竟然会对一个凡人斗嘴,说出去无论是谁都无法相信的。”
曝一时竟无言以对。
子初却并不打算放过羞辱曝的机会,继续讥笑道:“无数个岁月前,你们神明像是丧家犬一样被圈养,无数岁月过去了,看来你们已经彻底抛弃了你们曾经引以为傲的荣耀和尊严。你活得真的像是一条狗。”
曝长长吸了口气,神圣的金光闪耀间,胸口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徒留那袭红衣上一道破碎的口子分外刺眼。
胸腹起伏间,仿佛有无量的天地灵气被吸入腹中,整个人再次散发出耀眼的金光。双唇翕合间,似是在默诵神咒。
忽然间,有冲天的火光从极西之地升起,那是神明盘踞的西极大陆。滚滚的浓烟伴随着火光升腾,遮蔽苍穹,一时如同炼狱般景象。
大殿外,细雨依旧绵绵不绝,可着劲的要彻底涤荡这世间的污浊一般,片刻不曾停歇。
虚空中忽然裂开了一条狭长的裂缝,如同将连绵不绝的雨幕同时撕开了一道口子。幽邃恐怖的黑暗中,忽然有一把黑伞缓缓飘出,飘向了大殿中的曝。
许阳的瞳孔骤缩,几乎在第一时间他便看见了那把黑伞,最重要的是看清了黑伞下边那个近乎透明的虚影。
影子——曾经刺杀火炜和庄妙可的存在。
曝一把接过黑伞,持伞的虚影扭头冲着许阳以及身侧的火炜、庄妙可两女邪魅一笑,整个人便悄无声息地没入了曝的身体。
骤然间,天地威压降临,目标所指,正是气势快要攀升到极致的曝,那浩瀚如海的力量几乎令所有人绝望,那是几乎超越这方天地所能承受的极限力量。
“我终于退无可退了,所以,罪民,准备好接受神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