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不灭他们便可以永生。作为交换,他们需要做的,只是虔诚地默诵神明的真名。
可是,某一天神国忽然开始衰败了,就像是一场瘟疫席卷而过,曾经的神国开始沉沦衰败,神国的子民也开始死亡,哪怕他们如何呼唤神明都无法得到回应。\优`品.小\说′网. ?首.发*
曾经的神国,彻底沦为了炼狱。
原来,光鲜的表象下,隐藏的却是腐朽没落,是衰败,是死亡……
曝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从周围人看他透露出的悲悯眼神中,曝知道已经无法蒙蔽任何人。
可高高在上的神明何曾见过那种悲悯的眼神,那简直无法饶恕,那分明是在亵渎神明。
高高在上的神明,何时需要别人同情,更何况对方还是一种肉体凡胎,腌臜下贱的凡人。
血色神国中猩红光芒闪耀,庞大的神国迅速回收,转眼便汇聚成一个光团,悬停于曝的脑后。
而曝的身体也在一瞬间猛然暴涨,顷刻间便成了一个身形高大威猛的神人,众人皆如蝼蚁。
重重地一脚踏在地上,想象中地裂山崩的局面并没有出现,棋盘阵纹如水波荡漾,一圈圈的涟漪散开,片刻再次归于平静。
神明艰难地低头看了看脚下的青石地板,巨大的眼眸中神色莫名,终是一声沉闷的冷哼犹如半空炸响的霹雳,一只大手抓向高台上的子初。
子初依旧端坐在石椅上一动不动,只是两只手仿佛不受控制地抓紧了石椅的扶手,身体紧绷着坐直,眼中透露出兴奋且疯狂的光,像是期许,像是希冀……
眉心正中的皮肤裂开,沛然的一股剑意幻化成一柄近乎透明的短剑,径直迎着神明曝抓落的巨手刺了出去。
只是还不等短剑刺中巨手,那肌肉虬结如龙的巨手便在越过棋盘“天元位”后爆射出了点点金光,眨眼间便消散不见了,就如同那一抓仿佛跨越了无尽的岁月,最终难以抵挡岁月的侵蚀,最终消散于时间长河中。
透明的断剑却去势不止,一道寒芒闪过,重重击打在高大的神明胸前,将神明贯穿出一个透明的窟窿,断剑也犹如波纹一般消失在虚空中。
无奈的叹息声从高台传来,夹杂着失望和落寞,子初紧绷的身体像是失去了信念的支撑,整个人变得松松垮垮地瘫软在石椅中。
神明高大的身躯晃了晃,低头看着自己胸前透明的窟窿,眼里满是不可思议。他艰难地抬起仅存的另一只手抚摸着胸前的伤口,巨大的身躯忽然出现了无数细密的裂纹。
细密的轻响声中,高大的神明躯干犹如琉璃破碎一般浑身布满了肉眼可见的裂痕,旋即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轰然倒塌。
场中一片死寂。
结束了?一切就以这种不可思议的方式结束了?众人面面相觑,子初哆嗦着手轻抚着逐渐愈合的眉心伤口,一脸的生无可恋。
大殿门口处虚空波动,一袭红衣倏然间从空中跌落,看着贯穿了整个大殿纵横交错的经纬线,脸色苍白的曝缓缓站直了身子。
距离门口稍近的巨人阿木被惊得平地跳了起来,虽然身为巨人可并不代表他的脑子就比别人差,纵使眼前的神明再怎么狼狈,也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抗衡的。
曝却没有多看一眼身侧的巨人,重新恢复成普通人身材的神明望着脚下的棋纹久久不语,场中再次陷入了沉寂。
良久,犹如铁锈般的声音撕破了沉寂,曝遥遥望着高台上的子初。短短的几个回合,他已经逐渐习惯了仰视凡人,准确地说是仰视力量。
“他果然布局深远,无尽岁月的等待,我终是棋差一招,还是没能逃脱他的算计。”
没有人知道曝口中的他究竟是谁,除了子初。
石椅上的子初难得的重新端坐直了身体,如同肌肉记忆一样变成了习惯,只要听到那个人,就会不自觉地端正了许多。
他当然知道曝口中的他说的是谁,就像很久以前那个他布下这许多后手的时候一样,也曾亲口对子初严明利害。
那个神秘的他甚至给了子初一个选择,一个可以拒绝成为棋子的选择,而子初也确实心动过。可是相比另一个选择,他还是选择了成为棋子。
哦,另一个选择是拒绝成为棋子,当然如果拒绝的话,结果就是彻底灰飞烟灭。
很少有人不惧怕死亡,子初也不例外,所以他理所当然地选择了成为棋子。既然是棋局,既然成为棋子,他自信凭借自己的双手,可以劈出一条生路。
然后就是无尽的枯守,无尽的等待,名义上贵为皇者,实则身陷囹圄之地,无尽的放逐。
漫长的岁月后,子初后悔了,相比痛痛快快的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