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河县政协副主席马国涛涉嫌严重违纪违法问题立案审查的批复;另一份是省委组织部关于青河县委书记赵海波、县长孙立军停职接受调查的通知。
赵海波和孙立军面如死灰地坐在对面,腰杆僵硬,眼神空洞。
短短几天,天翻地覆。
刘大彪的覆灭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牵扯出的马国涛,以及他们自身的不作为甚至纵容,彻底断送了他们的政治生命。
“赵海波同志,孙立军同志,”沈明远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平静无波,却字字千钧,“省委的决定,你们都清楚了。在停职期间,务必配合组织调查,深刻反思。青河县的工作,暂时由县委副书记周卫民同志主持。”
坐在一旁的县委副书记周卫民,一个看起来有些书卷气的中年男人,立刻站起身,神情严肃而凝重:“请秘书长放心,请省委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稳定局面,配合督查组和专案组工作,尽快恢复青河县正常秩序!”
沈明远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面无人色的赵、孙二人,最后落在周卫民身上:
“周书记,当务之急有三:第一,全力保障‘技工技能提升与再孵化中心’项目顺利推进,这是省里关注的重点,也是青河产业转型的希望,任何人、任何事不得阻挠!
“第二,妥善处理鼎盛爆炸案善后事宜,安抚伤员,彻查事故背后所有责任人!
第三,配合省纪委、省公安厅深挖彻查,肃清余毒,还青河县一个清朗的政治生态!”
“是!坚决落实秘书长指示!”周卫民声音铿锵有力。
沈明远站起身,结束了这次短暂却足以决定青河县权力格局的会议。
他走出小会议室,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外面明亮的阳光。
秘书快步跟上,低声道:“秘书长,苏辰同志在招待所等您。”
沈明远脚步未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芒:“让他来我房间。”
……
青河县招待所,沈明远临时的房间。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微尘。
苏辰坐在沈明远对面,将那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轻轻放在茶几上,推向沈明远:
“秘书长,这是刘大彪的部分口供,以及他提供的关于马国涛涉嫌职务犯罪的一些初步线索和证据复印件。更完整的材料,专案组那边应该很快会整理出来。”
沈明远没有立刻去看文件袋,深邃的目光落在苏辰脸上,带着审视和一丝深藏的赞许:“青河这一局,你破得很好。胆大心细,有勇有谋。严教授没看错人。”
“我只是做了该做的。”
苏辰的声音很平静,“没有督查组和专案组的雷霆手段,没有省里的支持,没有严教授在舆论上的声援,没有工人们的团结自救,我一个人,什么也做不了。”
沈明远微微颔首,欣赏苏辰的清醒和沉稳。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深沉:“刘大彪倒了,马国涛被查了,赵海波、孙立军停职了。青河县看似拨云见日。但是,”他拿起茶几上的文件袋,掂量了一下,“你觉得,凭刘大彪和马国涛,就真能在这青河县一手遮天这么多年?他们背后,真的就干净了吗?”
苏辰的心微微一沉。
他当然明白沈明远的意思。
刘大彪的口供里,提到过一些模糊的指向,一些隐晦的称呼,一些更高层级、更难以触及的“关系”。那才是真正的深水区。
“水底的影子,藏得很深。”
苏辰谨慎地回答,“刘大彪和马国涛,可能只是浮在水面上的鱼。
真正的大鱼,或许还在下面。而且,他们现在,一定很不安,很警惕。”
“没错。”
沈明远目光锐利如刀,“惊雷过后,水面看似平静,但水下的暗流,只会更加汹涌。
马国涛的案子,赵海波孙立军的问题,都只是开始。真正的较量,才刚刚触及核心。”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青河县略显陈旧的街景,“省里让我暂时坐镇青河,稳定局面。
但我的目光,不能只盯着青河这一潭水。苏辰,你接下来的担子,会更重。”
苏辰也站起身,脊背挺得笔直:“秘书长,您指示。”
沈明远转过身,目光如炬:
“‘技工之家’是破局的支点,也是省里在青河钉下的钉子!
你要把它做实!做大!做成一个标杆!做成一把能持续搅动深水的刀!让那些藏在暗处的影子,寝食难安!让青河县几十万工人和老百姓,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