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苏辰冷笑,拿起文件袋,抽出最上面一张模糊但能辨认的监控截图复印件,推到刘大彪面前,“看看这个。爆炸发生前三小时,‘金鼎’会所后门。这个穿风衣、戴帽子离开的人,眼熟吗?”
刘大彪的目光落在截图上一个模糊的侧影上,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
虽然模糊,但那走路的姿态,那习惯性的小动作……他太熟悉了!是马国涛的贴身秘书!
“他……他是去……”刘大彪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
“是去给你送那张‘断尾求生’的纸条?还是去确认你这个‘卒’有没有乖乖听话?”
苏辰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审判,“刘大彪,你被卖了。被卖得干干净净。现在能救你儿子,能让你自己死得稍微有点价值的,只有你自己!
把你知道的,关于马国涛,关于青河县这些年所有的黑幕,所有你替他做过的事,他给你提供的保护,一笔一笔,清清楚楚地交代出来!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苏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彻底崩溃、眼神涣散的刘大彪:
“是继续当一条被主人抛弃后还要被剥皮抽筋的狗,还是抓住最后的机会,咬出真正该下地狱的人?你自己选。/w?o!s!h!u·c*h_e?n~g,.·c!o*m¨”
说完,他不再看刘大彪一眼,拿起那个装满致命证据的文件袋,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沉重的铁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里面传出的、如同野兽濒死般的呜咽和绝望的嘶吼。
……
废弃的机械厂内,气氛却与审讯室的冰冷压抑截然不同。
最大的厂房被清理出来,虽然依旧简陋,却点起了明亮的白炽灯。
几十张从工棚搬来的旧桌椅整齐排列,前方挂着一块新刷的黑板。
空气中弥漫着新鲜油漆和汗水的味道,却充满了蓬勃的生机。
黑压压的人群挤满了厂房,足有上百人。
都是青河县各个厂矿倒闭或半倒闭后散落的技术工人。
他们穿着洗得发白甚至打着补丁的工装,脸上带着风吹日晒的痕迹,眼神却不再麻木,而是充满了久违的期盼和一种新生的激动。
他们手里都拿着一个简陋的、折叠起来的纸片——那是他们填写的“工人代表”选票。
老李头站在黑板前,手里拿着一个用铁皮罐头盒做的简易投票箱,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洪亮清晰:“各位老少爷们!姐妹们!咱青河的‘技工之家’,省里和大学支持的项目,今天算是真正立起来了!严教授送来了政策文件,省里督查组的沈秘书长也点了头!以后咋干,钱咋花,事咋办,不能光靠苏辰娃子一个人跑断腿!
咱得有自己的章程!有自己的主心骨!所以,今天,咱就按苏辰说的,一人一票,选出咱工人自己的代表!代表咱说话!代表咱盯着这个‘家’!”
“好!老李头说得对!”
“选!咱们自己选!”
“选信得过的!选有手艺的!选敢替咱说话的!”
人群爆发出热烈的响应。
没有华丽的演讲,没有复杂的程序。一个个名字被工人们自发地提名、附议。都是他们知根知底、手艺过硬、为人正派的老伙计。
老李头、焊接技术顶尖的“老焊王”赵建国、车工八级大师傅孙德厚……每一个名字被念出,都伴随着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林晚晴站在角落,看着这充满乡土气息却又无比庄重的民主选举现场,看着工人们眼中那真挚而热烈的光芒,心中充满了震撼和感动。
她看到苏辰悄悄走进来,站在人群最后,手臂上还缠着纱布,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他没有上前,只是静静地看着,嘴角带着一丝欣慰的笑意。
“晚晴姐,”一个负责计票的年轻女工跑过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结果快出来了!老李头、赵师傅、孙师傅他们几个票数最高!”
林晚晴笑着点点头,目光重新投向那热火朝天的选举现场。
她知道,这不仅仅是在选代表,更是在唤醒这片土地上被压抑太久的力量和尊严!
苏辰点燃的火种,正在这里,由工人自己,亲手将它变成熊熊燃烧的火焰!
……
青河县委小会议室。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
沈明远端坐主位,脸色沉静,却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他面前摊开着两份文件:一份是省纪委关于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