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我完全僵首的食指和中指。那触感，如同在抚摸一件没有生命的木雕。“看，多光滑，多漂亮……再也不会颤抖，再也不会不听使唤了。” 她的指尖沿着我僵硬的指节缓缓上移，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亲昵。

“别怕，” 她凑得更近，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脸颊上，声音低柔得像情人间的絮语，却字字淬毒，“很快……全身都会这样。安静，完美，永远只为我微笑。” 她的目光扫过我惊恐的眼睛，嘴角弯起一个甜蜜而致命的弧度，“永远只属于我。”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却又无法忽略的“喀啦…喀啦…”声，像细小的关节在摩擦，自身后那片人偶堆里传来。声音很轻，但在死寂的房间里异常清晰。

凌薇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被打扰的、极度厌烦的戾气。但她脸上那病态的笑容丝毫未变，反而加深了。她攥着我手腕的手指猛地加力，如同冰冷的铁箍，将我更加牢固地钉在原地。同时，另一只握着针管的手，毫不犹豫地再次下压！更多的冰冷粘稠液体被强行推入我的血管！

“呃——！” 比刚才更剧烈的、如同骨髓被冻结的剧痛瞬间席卷了整条左臂，并向肩膀和躯干疯狂蔓延！身体的控制权正在被那股诡异的力量急速剥夺！

“安静点！” 凌薇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刺破空气。她这句话，竟像是同时吼向我和……我身后那堆发出异响的人偶？“没看到我在忙吗？！” 她的目光越过我的肩膀，狠狠瞪向那片阴影里的人偶堆，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

那“喀啦”声，诡异地停顿了一瞬。

就在这短暂的间隙，凌薇猛地收回视线，重新聚焦在我脸上。她脸上的暴戾瞬间被一种更加狂热、更加扭曲的兴奋取代。她用力将我的左手抬高，迫使我的目光也跟随着下移。

“看！” 她命令道，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快看！”

我的目光，顺着她指示的方向，僵硬地、一点一点地，向下移动。

越过完全失去知觉、如同木雕般的左手……

越过还在剧烈起伏、被恐惧填满的胸腔……

最终，落在了我的左脚脚踝上。

裤脚在挣扎中微微卷起了一小截。

裸露出来的脚踝皮肤……不再是属于人类的、带着血色和温度的样子。

那上面，清晰无比地浮现出木头的纹理！

深色的、流畅的、如同精心打磨过的年轮般的纹路！它们从皮肤下“生长”出来，覆盖了原本的肤色，一首蔓延到脚腕的骨头凸起处。那片皮肤，摸上去一定坚硬、冰冷、毫无生气……就像……就像她身上那片东西一样！

视觉的冲击比任何痛楚都来得猛烈。我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像是被那冰冷的木纹彻底堵死，只有气流在无声地嘶鸣。身体内部，那恐怖的、不断扩散的麻木感正如同冰冷的潮水，迅速淹没我的小腿、膝盖……朝着腰部汹涌而来。

“多美啊……” 凌薇的叹息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种迷醉的、心满意足的颤音，像艺术家在凝视自己最得意的杰作。她攥着我手腕的力道放松了些，另一只手却更紧地握住了那根己经注入一半暗红液体的针管。

她微微退开一步，目光在我僵硬的左手、木纹浮现的脚踝，和我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上来回逡巡，像是在构思下一步的雕琢。她脸上那抹甜蜜又疯狂的笑容，在暖黄灯光下，如同精心描画在恶魔面具上的油彩。

“好了，” 她轻声说，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下一件衣服的搭配，另一只空着的手随意地抬起，指尖轻轻拂过她自己鬓角一缕乌黑的发丝。她的目光，越过我的肩膀，再次投向那片阴影中沉默的人偶堆，像是在货架上挑选一件满意的商品。

“金色眼珠……” 她歪了歪头，红唇轻启，吐出的字眼带着一种令人血液冻结的、日常化的轻快，仿佛只是在挑选一件配饰，“好不好？和你应援灯牌的颜色……很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