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你呢。从你第一次举着我的灯牌,站在最前排开始……” 她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贴着我的耳膜滑过,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来吗?我在等你。”
最后西个字,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柔命令。
血液再次沸腾,烧干了那点可怜的疑虑。我用力点头,对着冰冷的手机屏幕,仿佛她就在眼前:“来!我马上到!马上!” 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敲击着,发出“哒哒”的脆响。
出租车停在定位的高档公寓楼下。保安室的灯亮着,保安似乎认得凌薇的车牌,对深夜造访的我只是懒懒抬了下眼皮,没多问就放了行。电梯无声地上升,镜面映出我苍白得像鬼的脸,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眼睛却亮得吓人,燃烧着一种近乎病态的亢奋。我用力搓了搓冰冷僵硬的脸颊,试图挤出一点像样的笑容。
电梯“叮”一声停在顶层。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寂静无声,只有我急促的心跳在耳膜里轰鸣。尽头那扇厚重的、雕花的深色大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一线暖黄的光。
就是这里。
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我深吸一口气,抬手,指尖冰凉地触碰到门板。轻轻一推。
门无声地滑开了。
一股浓烈得化不开的甜香扑面而来,像打翻了一整瓶工业香精,甜得发齁,甜得让人窒息。暖黄的灯光倾泻而出,照亮了门内的景象。
我僵在门口,所有的血液瞬间凝固,从头凉到脚。
客厅很大,装修是极简的灰白色调,冷冰冰的,毫无人气。然而,这冰冷的空间里,却被密密麻麻的“人”填满了。
不是活人。
是人偶。
无数个穿着各式各样衣服的人偶。它们或坐或立,姿态僵硬,散落在昂贵的沙发上、地毯上、窗台边。有的穿着精致的洋装,有的穿着应援T恤,有的甚至穿着睡衣。它们无一例外,都拥有着精致得毫无生气的脸蛋,空洞的玻璃眼珠在暖黄灯光下反射着呆滞的光。脸上都挂着同一个弧度——一个被精心描绘上去的、甜蜜又虚假的微笑。
我认得她们。
那个穿着粉色卫衣、扎着丸子头的,是群里最爱晒票根的小雨;那个穿着格子裙、戴着黑框眼镜的,是负责修图的技术站姐阿文;那个穿着凌薇官方后援会会服的,是前两个月突然退圈、据说爬墙了别家的副会长……
她们都在这里。
变成了一具具不会说话、不会动、只会微笑的人偶。像一堆被随意丢弃的、巨大而诡异的洋娃娃。空气里死寂一片,只有我粗重的、带着恐惧的喘息声,和那股浓得令人作呕的甜香。
“喜欢吗?”
一个熟悉到灵魂深处的声音,带着那种慵懒的沙哑,在我身后响起。
我猛地转身,动作僵硬得像生锈的机器。
凌薇就倚在玄关的阴影里。她穿着丝质的酒红色睡袍,领口松松垮垮地敞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卸了妆的脸依旧美得惊心动魄,只是那双总是盛满星星的漂亮眼睛,此刻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幽暗,冰冷,带着一种审视物品般的玩味笑意,落在我脸上。
她手里随意地把玩着一个东西。那东西反射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是一根细长的、闪着寒芒的针管。针管里,晃动着某种粘稠的、不祥的暗红色液体。
“她们以前,也是我的粉丝呢。” 凌薇的视线扫过满屋子的人偶,语气轻飘飘的,像在谈论天气,“像你一样,爱得死去活来。”
她朝我走近一步,睡袍的下摆拂过冰凉的地面。那股甜腻的香气更浓了,混杂着她身上昂贵的冷调香水味,形成一种诡异又令人眩晕的气息。她脸上那抹笑,此刻在我眼中,比人偶脸上画上去的还要虚假,还要恐怖。
“为…为什么?” 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在发抖,每一个音节都像在砂纸上摩擦,“她们……”
“嘘——” 凌薇竖起一根纤细的食指,轻轻抵在她形状完美的唇上,动作优雅得像一个慢镜头,“太吵了。” 她的目光又飘向那些人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倦,“整天在我耳边吵吵嚷嚷,这个说爱我,那个说永远支持我……然后呢?”
她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一丝孩子气的困惑,眼神却冰冷彻骨:“然后她们就消失了。爬墙了,脱粉了,或者……只是没那么狂热了?” 她轻轻嗤笑一声,那笑声像冰珠砸在瓷砖上,“爱是会消失的,对吗?太脆弱了,太…善变了。′如^蚊.王\ ,埂/辛~醉_筷\”
她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我脸上,那玩味的笑意加深了,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