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砸开它!” 李国栋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快!砸开!”
“咚!咚!咚!” 沉重的撞击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是首接砸在隔间的薄木板上!木屑飞溅,门板剧烈地颤抖着,发出痛苦的呻吟,眼看就要西分五裂!
我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墙壁,眼睁睁看着那扇门在重击下扭曲变形。?卡~卡.晓.税`枉, ^更~鑫¨最^全,巨大的恐惧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平静,如同风暴眼中心那片诡异的安宁。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清晰无比:不能让他进来。不能让他发现这里的“空”。不能让陈默……再被“抹去”一次。
外面疯狂的撞击声如同重锤,狠狠敲打着我的耳膜。门板在巨大的力量下发出刺耳的呻吟,一条裂缝猛地炸开,木屑飞溅!刺眼的手电光如同贪婪的毒蛇,瞬间从裂缝里钻了进来,在我脸上和身上乱晃。
“快!再加把劲!就在里面!”李国栋的咆哮带着血腥味,穿透门板。~鸿¢特?暁¢税?旺\ *追¢醉~辛,璋/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股冰冷的气息,如同极地的寒风,毫无征兆地从我身后冰冷的墙壁深处弥漫出来。那气息……带着熟悉的、深入骨髓的绝望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它没有实体,却比任何触碰都更清晰。
然后,一个声音,不再是之前那冰冷怨毒的诅咒,而是像无数破碎冰片摩擦发出的、空洞而遥远的回响,首接在我脑海深处响起,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疲惫和……一丝极淡、极淡的释然:
“走……”
“咔——嚓——!!!”
伴随着一声木头彻底断裂的巨响,隔间那扇早己不堪重负的门板,被外面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得向内飞起,然后重重砸在侧面的墙壁上,又弹落在地,扬起一片呛人的灰尘!
几道强烈刺眼的手电光柱如同舞台追光,瞬间毫无遮拦地、贪婪地涌入这个狭小的空间,将里面的一切暴露无遗。
冲在最前面的,正是教导主任李国栋。¨衫.八+墈.书?王\ +埂·鑫/嶵-哙·他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温和假面的脸,此刻因为极度的紧张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急迫而扭曲变形,额头上青筋暴跳,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他身后跟着两个惊魂未定、拿着撬棍和手电筒的校工,显然是被他临时抓来的壮丁。
刺眼的光线粗暴地驱散了隔间里最后的阴影角落。
地上,只有那滩深褐色、散发着浓重腥臭的污迹,刺目地铺陈在肮脏的地砖上,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没有陈默。没有求救的女孩。没有想象中的“鬼影”。也没有……任何活人。
“怎……怎么可能?!”李国栋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那双因为高度紧张而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难以置信地扫视着这个狭小、一览无余的空间。他手里的强光手电筒像失控的探照灯,光束在斑驳的墙壁、肮脏的地面、空荡的角落疯狂地来回扫动,似乎想从空气中凭空揪出一个影子来。
“主任……这……没人啊?”一个校工壮着胆子,声音发颤地小声嘀咕,手电光下意识地扫过地面那滩恶心的污迹,又赶紧移开,脸上露出嫌恶和恐惧交织的神情。
“闭嘴!”李国栋猛地回头,厉声呵斥,声音尖锐刺耳,带着一种被戳破隐秘的恼羞成怒。他猛地向前跨了一大步,几乎踩进那滩污迹里,手电光死死聚焦在墙角——那个本该蜷缩着“东西”的地方。那里,只有剥落的墙皮和湿漉漉的水痕。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哆嗦着,一种巨大的、计划落空的茫然和被愚弄的暴怒在他眼中交替闪烁。他像是无法接受这个结果,猛地俯下身,不顾肮脏,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指(不知何时戴上的)用力擦拭墙角的地面,仿佛想抹掉什么不存在的痕迹。
“不可能……刚才明明……明明听到里面有动静……” 他神经质地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不可闻。
就在他俯身、手电光随之向下晃动的刹那——
一道惨白清冷的月光,恰好穿过厕所高窗外稀疏的树枝,斜斜地投射进来,如同舞台上一束精准的追光,不偏不倚地打在了隔间内侧的墙壁上。
就在那片被月光照亮的光斑中心,几行歪歪扭扭、深深浅浅的刻痕,清晰地显现出来。那痕迹还很新,边缘带着粗糙的毛刺,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刚刚用力刻上去不久。
暗红色的痕迹。
是血。
字迹清晰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