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位置,空空荡荡。-x~i*a-o¨s?h_u·o?h¨u′n*.\c*o!m?本该是我站着的地方,只有冰冷的、布满灰尘的水泥地面。
我,一个活生生地站在这里、喘着气、心脏狂跳、浑身发抖的人,在这实时监控的画面里……消失了?像一个从未存在的幽灵。
“嗡——!”
脑子里像是有一根绷紧到极限的弦,在这一刻,彻底崩断了。眼前的一切开始旋转、扭曲、变形。墙壁,警察,柜子里的死猫,张伯那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所有的色彩和声音都像被投入了疯狂的搅拌机,搅成一团混沌的漩涡。那浓烈的腐臭味,仿佛找到了最终的归宿,不再是来自墙壁,不再是来自隔壁,而是从我的身体深处,从每一个毛孔里,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冰冷,粘腻,带着死亡的甜腥。?看,书.屋·晓·税′王¢ ,毋`错¨内!容*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皮肤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透着一种不正常的青灰色。指甲缝里……什么时候沾上了几点暗褐色的、像干涸泥土一样的东西?那是什么?是……坟土吗?
“嗬……嗬……” 喉咙里再次不受控制地发出那种漏气般的声音。我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子,像生锈的机器,一点点,一点点地,看向墙角那个被警察按着、却依旧死死盯着我的张伯。
他的眼神里,那极致的恐惧之下,似乎还混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近乎怜悯的悲哀。他枯槁的嘴唇剧烈地翕动着,像是在积蓄最后的力气。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着整个房间。连空气都仿佛凝固成了粘稠的胶质,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_第*一·墈¨书-蛧? !更^辛¨嶵*哙_只有几只肥硕的绿头苍蝇,还在那敞开的、散发着恶臭的柜子旁,不知疲倦地嗡嗡盘旋,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低鸣。
我的目光,像被无形的磁石吸住,死死地钉在张伯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上。他浑浊的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恐惧之海中,清晰地倒映着我的身影——一个站在门口、脸色惨白、眼神涣散的女人。
可监控屏幕里,那里明明空空如也!
世界在眼前疯狂地旋转、撕裂。脚下坚实的地面仿佛变成了流沙,正无声无息地将我吞噬。那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此刻不再是外来的侵袭,它像一条冰冷滑腻的毒蛇,从我的五脏六腑深处蜿蜒钻出,缠绕着我的骨骼,渗透进我的每一次呼吸。冰冷,刺骨的冰冷,从脚底板一路蔓延到头顶,冻僵了血液,冻僵了思维。我甚至能“感觉”到皮肤下某种东西在缓慢地、不可逆转地……变质。
“姑……姑娘……”
一个极其沙哑、仿佛砂纸摩擦着朽木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是张伯。他不再尖叫,不再挣扎,只是用一种近乎耳语、却带着穿透一切寂静的力量,颤抖着问出了那个问题。
他浑浊的眼睛死死地、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从干裂的唇缝里艰难地挤出来:
“你……你什么时候……死的啊?”
你什么时候死的啊……
这七个字,如同七把冰冷的钢锥,狠狠凿穿了我摇摇欲坠的理智外壳。所有的声音——警察惊疑的低语,苍蝇烦人的嗡鸣,甚至我自己粗重的喘息——都在瞬间被抽离,只剩下这七个字,带着冰冷的回音,在空洞的颅骨里反复震荡、撞击。
“轰!”
脑子里最后一点维持清醒的屏障彻底崩塌了。破碎的画面、扭曲的光影、尖锐的噪音……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冲刷着我的意识。眼前的一切开始剧烈地晃动、旋转、溶解。
我看见了刺眼的白光,扭曲变形,伴随着尖锐到撕裂耳膜的刹车声——轮胎在湿冷路面上绝望的摩擦尖叫,金属被撞击挤压发出的刺耳呻吟。剧烈的、仿佛要将灵魂都撞出躯体的震荡感猛地袭来!身体被巨大的力量狠狠抛起,又重重落下,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冰冷的雨点……不,是温热的、带着浓重铁锈味的液体,黏糊糊地顺着额角流下来,糊住了眼睛,流进嘴里,又咸又腥……
“……忍忍……再忍忍……救护车马上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