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佝偻着背,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枯木断裂般的长长叹息。′墈?书·屋_ ·哽*欣^醉-全¨那叹息声在死寂的灵堂里回荡,带着一种令人心胆俱裂的寒意。
“唉……”他摇着头,浑浊的老眼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幽幽地映着地上那滩还在不断扩大的、黏腻的暗红,“少奶奶……那棺材里躺着的,是二少爷守业……是您该拜堂的夫君……”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铁锥,死死钉在我脸上,每一个字都像冰渣子,砸得我魂飞魄散。
“您刚才捅死的……”他抬起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地上那具死不瞑目的、穿着寿衣的尸体,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是刚被灌了药、活埋下去……给您配阴婚的大少爷……陈守仁啊!”
活埋……配阴婚……大少爷……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神经上!
我杀了……一个活人?!
一个被自己家族活埋、用来给他死去的弟弟配阴婚的……活人?!
“轰隆——!”
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毫无征兆地撕裂了浓墨般的夜幕,瞬间将整个灵堂照得亮如白昼!
刺眼的白光下,棺材里陈守业那青灰死寂的脸,地上陈守仁圆睁着惊愕双眼、胸口插着匕首的脸,还有张伯那张混合着恐惧、绝望和某种诡异麻木的老脸,瞬间定格!
闪电转瞬即逝。·k~u·a¢i¢d!u¨x·s?..c·o^m+?墈?书¨屋` ¢耕¢薪\最¢全-
震耳欲聋的炸雷紧接着滚过天际,如同无数冤魂在头顶咆哮!大地仿佛都在颤抖。
我低头,看着自己沾满温热鲜血、还在微微颤抖的双手。那黏腻、猩红的触感,那浓烈得令人窒息的血腥味……胃里猛地一阵翻江倒海。
“呕——!”
我再也控制不住,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冰冷的寿衣紧贴着皮肤,上面沾染的、属于陈守仁的温热血迹,此刻如同滚烫的岩浆,灼烧着我的每一寸神经。
就在这时,灵堂里那口敞开的黑棺深处,似乎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指甲刮过木板的——
“咔……嗒……”
我穿着死人寿衣嫁进陈家,新婚夜刺穿了“诈尸”丈夫的胸膛。
温热的血喷了我满脸,管家却尖叫:“您杀的是被活埋的大少爷!”
棺材里躺着的才是真正的二少爷尸体。
我崩溃地跌坐在血泊中,窗外闪电照亮张伯诡异的笑容。
他枯瘦的手指指向棺材:“少奶奶,您听……”
棺材深处传来指甲抓挠木板的刮擦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仿佛下一秒就要破棺而出。
张伯那声嘶哑的、如同墓穴里爬出来的叹息,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钩子,狠狠扎进我的脑髓深处。
“刚被灌了药…活埋下去…给您配阴婚的大少爷…陈守仁啊!”
活埋!配阴婚!
这几个字眼在我脑中疯狂旋转、碰撞,炸开一片腥红的血雾!胃里猛地一阵剧烈的翻搅,喉咙口涌上一股无法抑制的腥甜!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