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

我爆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那近在咫尺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青灰色胸膛，狠狠捅了过去！

“噗嗤！”

一声闷响，短促而清晰，如同利刃刺破了装满谷物的麻袋。?w_a~n,b!e?n`g_o^.?c/o~m*

阻力比想象中要小得多。匕首毫无阻碍地深深没入了那暗红色的寿衣，首至没柄！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他伸向我脸颊的、冰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那双空洞的、扩散的瞳孔，似乎极其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极其艰难地，向下移动，看向自己胸口插着的那把匕首的柄。

没有惨叫。

没有挣扎。

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巨大的惊愕，瞬间凝固在他那张青灰死寂的脸上。那双空洞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极其微弱的东西，极其迅速地熄灭了，只剩下更深、更沉的空洞和……难以置信？

紧接着——一股温热、粘稠、带着浓烈铁锈腥气的液体，猛地从他胸口那匕首刺入的地方，喷涌而出！

噗——！

滚烫！粘腻！带着活人特有的腥甜！

温热的血点，如同密集的雨点，带着令人作呕的温度和粘稠感，劈头盖脸地溅了我满头满脸！有几滴甚至溅进了我因惊骇而大张的嘴里，浓重的腥味瞬间弥漫开来。~微,趣,晓′税~ _毋·错`内\容~

我整个人彻底懵了！

大脑一片空白。

尸体……怎么会流血？还是温热的血？

不是尸体！他不是陈守业的尸体！那他……是谁？！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我脑中炸开！

我握着匕首的手还死死抵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衣料下温热的血肉，以及……隔着刀柄传来的、微弱却真实的、心脏最后的痉挛和抽搐！

“呃……”

一声极其微弱、短促的、仿佛喉咙被血块堵住的抽气声，从他喉咙深处挤了出来。′s~o,u￠s,o.u_x*s\w*.?c?o.m!

他那双空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瞳孔深处最后一点微弱的光彻底熄灭了，变成彻底的、毫无生气的灰败。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如同被砍倒的朽木，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量，首挺挺地、沉重地向后倒去！

“砰——！”

一声闷响，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激起一片尘埃。他仰面躺着，胸口插着匕首的地方，暗红的寿衣被迅速洇湿，扩大，变成一片更深的、黏腻的黑色。那双眼睛，依旧圆睁着，凝固着死前那一刻巨大的惊愕和……某种难以解读的痛苦？空洞地望着上方，嘴角似乎微微动了一下，最终凝固成一个极其诡异的弧度。

我瘫坐在冰冷的地上，浑身沾满他温热的血，像刚从血池里捞出来。浓重的血腥味和尸体特有的土腥腐败气混合在一起，熏得我胃里翻江倒海。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沾满粘稠鲜血的匕首，刀尖滴落的血珠，在死寂中发出“嗒…嗒…”的轻响，像丧钟的倒计时。

就在这时——

“哐当！”

一声巨响！耳房的门被从外面猛地撞开了！

管家张伯举着一盏昏暗的灯笼，踉跄着冲了进来。昏黄的光线瞬间刺破黑暗，首先照亮了地上那具仰躺着的、胸口插着匕首的尸体。张伯浑浊的眼睛猛地瞪圆，脸上瞬间褪尽了最后一点血色，只剩下死人般的灰败和极度的惊骇！灯笼“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烛火疯狂地跳动了几下，几乎熄灭。

“少…少奶奶！”张伯的声音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嘶哑尖利得变了调，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恐惧，“您…您怎么把大少爷杀了？！”

大少爷？

我的大脑如同被重锤击中，嗡嗡作响，一片混沌。什么大少爷？陈守业不是二少爷吗？陈家大少爷……陈守业的大哥……陈守仁？

我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扼住喉咙，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目光惊恐地转向张伯，又猛地移回地上那具还在微微抽搐、眼睛圆睁的尸体。那张青灰色的、死气沉沉的脸……此刻在摇曳的烛光下，似乎真的……和陈守业有几分相似？但之前，在灵堂那诡异的光线下，在那身一模一样的寿衣和浓重的尸斑掩盖下，我竟完全没分辨出来！

“不…不……”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破碎而尖利，抖得不成样子，沾满血的手指颤抖着，指向门外灵堂的方向，指向那口黑沉沉的棺材，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出来，“他…他才是！那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