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杀您的。”
重明眉间蹙起,侧目道:“我们从前果然认识,主仆印就是那时候种下的?”訾灵撇撇嘴,小表情灵动又可爱,“还说呢,我就这么一说,根本没动手……”“我不大记得我是如何离开息魔涧的,醒后见的第一个人便是汤吉,汤吉说,我只是想开了,想尝试人间百味,我一听这话就知道他在说谎。”所以他从来不信汤吉,但也多次试探过自己离开息魔涧前究竟发生过什么,据他所知,他离开息魔涧前夕,汤吉也在息魔涧中。可惜那老东西不知当真一无所知还是有意隐瞒,嘴严得像蚌壳。重明只知晓自己忘了一些东西,不过他在息魔涧时大多在沉睡,记忆本就断断续续,多次追问汤吉无果,便也作罢。“果然是汤吉把你骗出去的,这个老东西……”“骗?”重明敏感地眯眼。“都是些琐碎,没什么重要记忆,你忘了也不打紧,只消知道别信汤吉就成,不过这点,现在看来不需要我来提醒。”说话间,訾灵忽然在人头攒动的桥头看到四个熟悉的面孔。定睛一看——桑文曜,岁宝英,另有两位熟悉的师兄师姐,黎馨和陈乐。¤:^6?~¥1?§;看?书?}网\- ?·已#{+发?布#¤_最???新)>章et节(]他们挤在人群中,龇牙咧嘴,间或看向身旁的同伴,从说话口型来看,约莫是在说脏话。訾灵回头看向重明,河道两侧花灯绵延,他们眼底倒映着细碎灯火,彼此对望。訾灵道:“要过去打招呼吗?”重明垂眸看她,“不是说我们约好了吗?”他格外强调了“我们”二字。訾灵笑起来,“看来您不打算找我算账。”“并未对我造成实质伤害,看在你一路尽职尽责的份上,可以功过相抵。”这是重明第一次学会功过相抵。以往他不明白功与过为何能放在同一个衡器上,但今夜他有些懂了。不过是衡量的人嫌“过”太重,千方百计想抹消而已,所谓的“功”,便是衡量者的偏爱。他不想杀訾灵,所以学会了功过相抵。訾灵颔首道:“那我们别挤在前边,否则让他们看到,想不打招呼都不行。”“走。”重明落下了言简意赅的一个字,四周人群熙攘,摩肩擦踵,他却能精准找到她的手,握紧时稍稍加重力气。好像怕抓空了,又好像怕弄丢了。訾灵微微怔愣,任由他牵着走出人群,或许走了有一会儿,两人站在一间门户紧闭的商铺檐下,訾灵依旧看着紧握的手,一脸怔忪。“重明,”她轻声唤,又擡起脸,“可以松了。”他们站的位置正好,街上还有来来去去的人,既不拥挤也不冷僻,若是烟花燃放,只需要一擡头就能看见。重明没转头,侧脸显得有些冷淡,“你现在还有灵力?”訾灵老实巴交摇头。“那就牵着。”重明道:“别走丢了。”……虽然没有灵力,但她还不至于走丢。这句话訾灵没说,她忍耐一会儿,还是没忍住笑起来,看向街边来往的人群,笑道:“你现在这副模样,可比我在极北荒原见到你时生动多了。”重明想起极北荒原她哭的泪水涟涟,语气又冷了些:“我虽不记得你,但你当时应该认得我,却装得好似我们第一次见,若不是主仆印,连姬姜都被你瞒骗过去。”“主仆印是我故意让姬姜发现的。”訾灵放松极了,料定重明不会发难,她什么话都敢说,“反正你当时不会放在心上,事后想起来,我正好取信接近于你。”“……杀我?”“杀你做什么?”訾灵失笑,“我在魔宫一年多,真想杀你,即便很难成功,但你觉得叛军乱党中,能没有我一份?”“那你处心积虑接近我,到底想做什么。”“借你这股东风,做我自己想做的事。”“什么事?”“杀人。” “谁?”“汤吉。”訾灵想了想,“或许还有他的一些麾下。”重明目光垂落下来,意味复杂,他嘴唇动了动,旋即又生硬地抿紧了。似乎生怕自己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訾灵:“你刚刚不会在想,其实我们目的一致,依旧可以同路吧?”重明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冷硬道:“我没这么想。”“你会这么想的,你是个心肠很软,耳根子也很软的人。”很容易栽跟头,也很容易被人骗。重明不快地把脸转回来,眉头紧皱,“总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你莫不是故意想让我对那段记忆生起好奇。”訾灵:“你好奇吗?”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