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下去,转身踉跄着离开。他的心如刀绞,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曾经,他和阿兰计划私奔到西域,远离这些政治纷争。但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阿兰...高欢...阿那環..."阿史那土门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些名字,泪水混合着雨水滑落脸颊。他决定不再回柔然,不再做那个任人宰割的小部落首领之子。他要回到突厥,集结力量,总有一天,他要让这些背叛他、伤害他的人付出代价。
与此同时,柔然王庭内,阿那環可汗正召集众将议事。大帐中央的火盆噼啪作响,映照着众人或兴奋或忧虑的面容。
"高欢己被我女儿拖在武州,无暇他顾!"阿那環拍案而起,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刘璟那小儿正率军前往敕勒川,正是我们一举歼灭他的大好时机!"他粗壮的手臂在空中挥舞,金丝编织的袖口在火光下闪闪发亮。
大帐内,众将领齐声应和,战意高昂。只有老谋士秃突佳眉头紧锁:"可汗,高欢此人狡诈多端,恐怕..."
"恐怕什么?"阿那環不悦地打断,脸上的横肉因愤怒而抖动,"我女儿的手段你还不清楚?高欢再精明也是个男人,半个月不理军政就是最好的证明!"他自信满满地捋着胡须,仿佛己经看到胜利在望。
秃突佳欲言又止,最终只能低头退下。阿那環展开羊皮地图,手指重重按在敕勒川的位置:"传我命令,三十万大军即刻南下!我要让刘璟有来无回!"
夜色更深了,阿史那土门己经骑马离开武州城,向着北方疾驰。他不断鞭策着疲惫的马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心中的痛苦。身后,武州城的灯火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下;前方,是未知的命运和复仇的道路。
"总有一天,"阿史那土门对着黑暗发誓,声音嘶哑而坚定,"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都跪在我面前求饶!柔然,高欢...还有你,阿兰!"他的誓言被夜风吹散,却深深烙在他的心上。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高欢正站在行辕的高处,远眺北方,脸上全无方才的沉迷之色,取而代之的是冷静的算计。夜风吹动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丞相,柔然密探传来消息,阿那環己率大军南下。"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高欢身后,单膝跪地。
高欢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很好。刘璟那边可有察觉?"
"毫无防备。"黑衣人简短回答。
高欢露出一丝冷笑:"阿那環以为用女儿就能迷惑我,殊不知这正是我要的结果。让他们狗咬狗去吧,等两败俱伤之时..."他没有说完,但眼中的野心昭然若揭。
回到房间,阿兰己经睡下,月光洒在她美丽的容颜上。高欢站在床边静静凝视片刻,轻声自语:"美丽的棋子啊,你可知道你的父亲正走向我为他准备的陷阱?"他的手指轻轻拂过阿兰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一件珍贵的瓷器,眼神却冷得像冰。
而在遥远的行军路上,刘璟正率领部队向敕勒川进发,对即将到来的风暴浑然不觉。飞羽统领李檦策马靠近,有些不安地报告:"大王,探马报告北方有异常动静..."
刘璟不以为然地挥挥手,他年轻的面庞在火把映照下显得格外意气风发:"高欢l的大军应该己经越过了平城,我们也不能落后。加快行军,我们必须在下月初抵达敕勒川。"
李檦欲言又止,最终只能遵命行事。夜色中,军队继续前行,却不知三十万柔然铁骑正如同乌云般向他们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