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人。
那该得是多宽广的心胸才能做到如此?
“是。”夜澈颔首,慢步走到她跟前,将她揽进怀中,“父王的遗愿是将自己的尸骨埋在北疆,这次我们去北疆,正好可以将明贤妃送过去。”
“这主意……真的父皇出的?”桃夭依然难以置信,“为什么?”
她知道,父皇有多爱母妃。
“父皇说,真正爱一个人,是成全。”桃夭的耳朵贴在夜澈胸口。
平淡的声音从他振动的胸腔传出,“他还说,当年若是早知道父王心有所属,他绝不会促成他与舒家的亲事,这些日子以来,他心里一直难受。”
“连长福都说,父皇彻夜辗转难眠,做下这个决定十分不易,让我们放心应下就是。”
他感受到怀中人的轻颤,垂眼一看,果然,桃夭眼睛又红了。·9*5·t`x?t...c\o!m*
“你不是该高兴吗?”夜澈有些不明白,“他们生不能相守,如今过世了这些年,好不容易能重逢了。”
“我当然高兴。我只是,心疼父皇……”她内心确实纠结。
父皇为了九穆殚精竭虑,身边看似有很多人,但实际上,却是高处不胜寒。
“身为君王,难免孤寂。”夜澈沉声道。
闻言,桃夭从他怀中抬起头来,定定看着他,“日后你也要走这条路,你害怕孤寂吗?”
夜澈似笑非笑勾起她的下颌,“有你在,我怎会孤寂?”
“还是说,你打好主意丢下我不管,根本没打算陪我相守到白头?”
桃夭被问得一怔。
是啊,他们,还有彼此。
“那倘若有一日你另觅……”
“不会有这一日。”夜澈附身堵住她的红唇,喉结微滚,嗓音灼烫,“我只要你。”
桃夭几乎要被他的炽热融化。
掌心抵着他的胸膛,却没有真的用劲推开。
这人,昏睡醒来之后,于男女之事上好像突然开窍了一般。
不知不觉间,她似乎也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的亲昵和索取。
明明说好要等她的……
桃夭突然觉得,她似乎被骗了。
不过,她竟一点也不讨厌这种感觉。
在京都陪着宣帝过了中秋佳节,桃夭和夜澈终于启程前往北疆。
阮修墨自打养好伤,就关在府里谁也不见。
直到他在中秋前的太医院会试中,以榜首的成绩脱颖而出,被宣帝破格提拔为左院使,桃夭才第一次见到了身穿朝服的他。
虽然宣帝的病情大有好转,但有他在太医院,桃夭和夜澈自然放心得多。
离京那日,阮修墨和窦冰漪都来送行了。
就在夜澈以为他会对桃夭说出藏在心里的那些话时,阮修墨却只如往常那般,与她调侃了几句,随后抱着洛颖,朝他们挥手道别。
“照顾好她。”
这是阮修墨对夜澈说的唯一一句话。
简短,精悍。
只有他懂的人才懂。
“当然。”
论简洁,夜澈向来不输给任何人。
——
三年后。
又是中秋前夕。
北疆这个时节已经开始变冷了。
桃夭披着狐裘,与夜澈并肩坐在石凳上,头依靠在他的肩头,两人就这么相依而坐,静静看着头顶玉盘般的月亮。
“年前,我们回京一趟吧。”
“为何?”夜澈不解。
桃夭嘿嘿轻笑,“表哥来信说,今年七夕他向冰漪表明心迹,要娶她为妻,结果把人给吓跑了。”
闻言,夜澈却是拧眉。
这三年来,阮修墨常给桃夭写信,除了说宣帝的病情,其他的几乎都是说他与窦冰漪那些啰里吧嗦的事。
他语气不耐,“阮修墨自己讨不到媳妇,找你回去就管用了?”
“我回去能给他支招啊,而且现在冰漪对他避而不见,我若去了,就算开解不了冰漪,至少也能帮他递个话什么的。”
“怎么,你觉得我不行?”
他从前怎么不知道,她还有当红娘的嗜好?
可见桃夭一脸兴致勃勃的模样,夜澈只好硬着头皮附和,“当然不是,你若有心撮合,他们一定能成。”
虽然敷衍,可桃夭还是笑眯了眼,“这还差不多。”
话落,她柔柔倚在他怀里,“上个月你的孝期满了,夜湛不是写信让你回京拜祭吗,为何你从来不提?”
夜澈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