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压低声音说："你去了深海区？"

李永喜点点头，心跳如鼓。

"七月半快到了，别去那边。"陈伯的声音变得沙哑，"海神会不高兴的。"

李永喜没有回答，快步离开了。陈伯的话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听过的传说——渔村每隔二十年会选一个"海新娘"献给海神，以保佑渔村平安。但那只是老人们吓唬小孩的故事，不是吗？

回到家，妻子林秀己经睡了。李永喜轻手轻脚地走到厨房，倒了杯白酒一饮而尽，灼热的液体稍微安抚了他紧绷的神经。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金手镯，在灯光下仔细查看。

手镯做工精美，不像是现代的东西。那些奇怪的符号看起来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而内侧的刻字则清晰可辨："永结同心，海神见证"。更奇怪的是，手镯看起来崭新如初，没有任何被海水腐蚀的痕迹。

"这是什么？"一个虚弱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得李永喜差点摔了手镯。他转身看到妻子扶着门框站在那里，脸色苍白。

"没什么，今天...今天在海上捡到的。"李永喜勉强笑了笑，"可能是游客掉的。"

林秀走过来，拿过手镯仔细看了看，突然脸色大变："这是'海新娘'的手镯！"

李永喜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来："你怎么知道？"

"我小时候见过一次。"林秀的声音颤抖，"二十年前，村里选了最后一个'海新娘'，她戴的就是这样的手镯。后来...后来仪式被禁止了。"

李永喜想起白天那具尸体穿着的白色裙子，在海水浸泡下变成了红色——就像新娘的嫁衣。

"那个女孩...后来怎么样了？"他小心翼翼地问。

林秀摇摇头："没人知道。仪式在深夜进行，第二天她就不见了。有人说她被沉入了海底，有人说她逃走了..."她突然抓住丈夫的手，"你从哪里找到这个的？"

李永喜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说出实情："就在近海的礁石上挂着的，可能是被潮水冲上来的。"

林秀似乎不太相信，但没有追问。她将手镯放回桌上，像是怕被烫到一样迅速缩回手："明天去找村长吧，这东西不该在我们家。"

那晚，李永喜做了个噩梦。他梦见自己沉入海底，那里有一座古老的石头神庙，庙前跪着一排穿着白裙的女子，她们的头发像海草一样在水中飘动。当李永喜靠近时，她们同时转过头来——每一张脸都和他今天在渔网中看到的那具尸体一模一样。

"海新娘..."她们齐声低语，声音在水中形成一串串气泡，"回来...完成仪式..."

李永喜惊叫着醒来，发现自己浑身冷汗。窗外，月亮被乌云遮住，整个渔村笼罩在诡异的黑暗中。他转头看向桌上的金手镯——在月光下，它正散发着微弱的绿色荧光。